“你不知道嗎?”
車內靜默幾秒,他又換了一個問法:“當初你加入心璨,是因為馮璨對不對?”
李樂詩張了張口,若是細摳起來,答案應該是的。
當初的她對馮璨是有一層崇拜在的,馮璨應該是她見過最有天賦的畫師,同樣的構圖同樣的色彩,寥寥幾筆,他就能讓這幅畫奇妙的活起來。
馮璨筆下的山,青山巍峨,他筆下的水,潺潺靈動,他筆下的人,擁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但這些靈氣與天賦,後來全都被商業化的心璨給磨沒了。
話題到這裡終止,到達芳庭地下車庫,李樂詩解開安全帶下車,兩人沒有再說話。
其實也不用她明說,溫亭深那麼聰明一定猜到了答案。
視線在觸及她的那一剎,溫亭深就目光深沉地扭過頭去,連她說了一句“注意安全”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理她,但也沒開車走,停在自己的車位上,幽幽散發著低氣壓。
李樂詩實在提不起心情哄他,將“溫醫生難道在吃醋嗎”的那句打趣嚥了回去,揮揮手告別,走進電梯。
電梯門即將關閉之際,她抬起眼,準確無誤與他的視線相撞。
溫亭深坐在車內望來,光影落在擋風玻璃,模糊了他的表情。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簡單的別離竟然帶來了一陣空虛感。
李樂詩垂下嘴角,耷拉下腦袋,從反光裡看見自己變成了一顆皺皺巴巴的小苦瓜。
車裡,溫亭深望了一會兒緊密的電梯門,向後靠去,拿出手機,向機構的大老闆撥通電話。
大老闆聽見他這個工作狂突然要請假,有點不可思議:“小溫,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嗯,有點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大老闆知道他一定是遇見了事情,爽快答應。
結束通話電話,溫亭深胸口漫長起伏,抬眸,一眼便看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女孩。
她看起來很失落,像走過漫長嚴寒過來討要一點溫暖的旅客。
李樂詩蹙眉走到車門邊,在猶豫,彷彿眼前是一道陷阱,而溫亭深的吻就是陷阱裡作為誘惑的餌。
她明知道不該,但還是忍不住想要。
——他的吻裡一定摻了毒,不然怎麼只要碰過就戒不掉。
溫亭深沒有替她開門的意思,靠在駕駛座上,帶有疑惑地望著她。
李樂詩意識到這道門只能由她自己開啟,做了個深呼吸,摸到門把手,抬起——
“你確定想好了嗎?”剛開啟一條縫,就聽見他問。
李樂詩慫得要死:“想什麼?我好像掉東西了,進來找找。”她順勢擠進車內,為了讓這個謊言看起來更真實,她還假意翻了兩次包。
橫在她和溫亭深之間的,除了那一條難以理清的羈絆線,還有就是她的父母——她隱約感覺姜玲玲不希望她和溫亭深在一起,一直努力強調他們只是兄妹,而她又習慣性聽話。
溫亭深暗著眸色,沒戳破她,手指輕點在方向盤。
找了很久,李樂詩自然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心底的失落感更嚴重,呼呼颳著風。
“能再親一下嗎?”她直起身,耷拉著腦袋問。
沉重的口吻,像在借錢,不像在索吻。
溫亭深投來眼神:“以吻友的關系嗎?”
“啊……”
“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