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詩猶豫著左撓撓右扣扣,捧著手機靠在電腦椅上轉來轉去,反複編輯。
【抱歉,昨天我沒想到溫亭深……】刪掉。
【對不起,粉色其實挺好……】不行,刪掉。
【生日快……】刪掉刪掉。
【你怎麼樣?】傳送。
過了會兒,對方正在輸入,她等了很久,許殷節只發來了兩個字:【eon:沒事】
許殷節沒有提昨天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再提,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是個亂七八糟、毫無頭緒的夢。
大概她和許殷節的交集至此就能畫上一個句號了。
可惜她那十萬塊錢了。
大腦混沌一片,李樂詩暗暗咒罵把感冒傳染給她的溫亭深,鼻子裡塞著紙巾去客廳翻找藥箱,給自己沖了一杯感冒藥劑。
又苦又澀的藥劑,她一口悶掉,作嘔得吐了吐舌頭,又悶下一大杯溫水。
她又在心裡罵了一遍溫亭深。
回到房間拉上窗簾,半遮光的布料將環境暗下來,李樂詩將手機靜音,一頭紮進曾被陽光炙烤的暖烘烘的被窩裡。
起初難受得反複攤煎餅,待到藥效起來,她才沉沉地睡去。
李樂詩的睡眠質量並不差,用姜玲玲不太好聽的話說,她睡覺像死狗一樣,這也是她常常熬夜身體卻還算可以的原因,基本上不會做夢。
但這次大概是不舒服,覺淺夢多,跟鬼壓床一樣身體發沉,還感覺有人在床邊注視著她。
看上去是她的房間,電腦桌、綠植和沙發,窗簾阻擋了太陽光形成一面微光的牆。
床邊的那個人很高,看不清臉,但很快又不太高了,他蹲了下來。
離她更近了,稍一伸手就能碰見他的臉,柔軟的發絲、高挺的鼻樑、面板滑溜溜的,手感很好。
很快,她不安分的手就被對方反捉住,帶領著她的指尖掃過自己濕軟的唇。
彷彿將她的手指當做畫筆,仔細描摹他的唇形。
然後突然間,有什麼濕熱的軟物與她的指尖輕輕接觸了一下。
癢意真實傳遞過來,她忍不住笑,抽回了手。
那人也沒有阻止,只是稍顯可惜地看了看空蕩的掌心。
李樂詩迷迷糊糊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笨蛋”,剛想開口說話,嘴裡就被塞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她下意識吮住。
下一秒,她感覺到那人的呼吸噴在耳廓,聲音很輕。
“別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