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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四號是個黃道吉日,一大早,溫亭深就開車載著李樂詩去民政局,兩人都穿了純白襯衫,方便拍照。
李樂詩沒有穿溫亭深送的那條白裙子,覺得太貴了,協議結婚嘛走個過場而已,沒必要這麼認真。
上車時,溫亭深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不喜歡那條裙子?”
李樂詩感覺對方稍稍失望,趕緊找補:“沒有,就是覺得太貴了——我這件也很好看啊。”
展示一般,她湊過去,輕輕挑了下襯衫領子上的蝴蝶結,“看,有小巧思的。”
男人眼底溫和了些,若有所思看了看那兩條鬆鬆繫上的蝴蝶結。
感覺輕輕一扯,就能解開。
民政局的人不算多,但莫名很擠,其中一個高挑挺拔的男人幾乎包攬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他旁邊是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應該是他的妻子。
不知為什麼,李樂詩感覺這兩個人不太熟,戴口罩的女孩悶頭蹭蹭往外走,那個英俊帥氣的男人就眼含笑意緊隨其後。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女士的小皮包。
李樂詩喜歡好看的人,遇見總是會不自覺盯過去。
就在她注意到路過的男人眼眸是漂亮的淺琥珀瞳色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遮住了她的視線。
緊接著,頭頂響起一聲懶洋洋的冷嗓:“來和我領證,卻在看別的男人?”
冷白修長的手指挪開,溫亭深扶了下眼鏡,旋即目光不善地望向走出民政局的那個男人,不知為何,那個男人會給他一種是同類的感覺。
——那種想要一口吃掉獵物的猛獸氣息,掩都掩蓋不住。
後來給他們蓋戳的大姐也在唸叨那對看起來非常不熟的小夫妻,說那男的心也太急,連一句祝福的話都沒聽完就將兩個紅本搶了過去。
因此,溫亭深特意等到大姐笑盈盈說完一長串祝福的話才畢恭畢敬接過,遞出一本給李樂詩。
坐到車裡,李樂詩還在拿著小紅本感嘆:“真沒想到,咱們兩個能單獨出現在一張照片裡——別說,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等等,那我以後就是一位已婚女性了?”她倒吸一口氣,腦迴路繞回正軌,“我連戀愛都還沒談過,就成為已婚女士了?”
“怎麼,你要反悔?”
溫亭深強硬的聲線令她後背一緊,轉過頭,發現男人扯過安全帶還沒有繫上,就這麼不帶表情地定定望著她,似乎帶了些莫名的急切與焦躁。
“誰要反悔了?”李樂詩心虛收回目光,坐直身體,“開車回去吧。”
男人繫好安全帶,一聲不吭開車。
到了小區,兩個人乘電梯上樓,李先裝作無事發生各回各家,沒想到迎面就碰上了回來取東西的姜玲玲。
她做賊心虛,下意識就往溫亭深身後鑽,用他挺拔寬闊的身體做擋箭牌。
姜玲玲一看她這表情就不對,狐疑道:“真是稀奇啊,你們兄妹倆會一起出門回來。”
她注意到兩人身上都穿著白襯衫,摸著下巴,“嘶——怪事啊,你們兩個怎麼今天穿得像情……咳,像兄妹裝似的,老實交代,你們幹什麼去了?”
溫亭深笑了一下兄妹兩個字,插在口袋裡的那隻手用力攥緊到手的紅本,不動聲色地:“新開了一家店,說是情侶活動第二份半價,她非要抓著我去。”
他的表現毫無破綻可言,連李樂詩這個知情人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配合著笑了笑,點點頭:“穿成一樣風格更有說服力嘛。”
姜玲玲巡視了一下兩人的表情,面露不悅,拿手裡的檔案敲打了一下李樂詩的腦袋:“肯定是我們不讓你去吃的那種店吧?李樂詩你多大了,還讓我操心——亭深你也是,太慣著她了。”
男人下意識抬手護住李樂詩剛被打的位置,無事發生般笑笑:“誰讓他是我的……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