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詩心跳越來越快,聽見背後的男人動了動,身下老舊的木床不堪重力,發出吱呀一聲。
溫亭深隔著被子將她抱住,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
他的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慄,呼吸聲時輕時重,不成節奏,彷彿在恐懼著什麼。
是在怕黑嗎?她迷迷糊糊想。
溫亭深很少會顯露出脆弱的一面,除了在黑暗面前,李樂詩掙紮著,想要拍拍他來安慰,終於,她睜開了眼睛。
還是深夜,房間裡存在凝滯的黑暗。
男人的手臂在用力收緊,伴隨著顫抖,不斷將她收攏在懷。
李樂詩醒得徹底,眨眨雙眼,用著很小的聲音:“你在害怕嗎?要不要開燈?”
背後的人沒有回答,連呼吸聲都停止了。
胸膛沒有起伏,跟死了一樣。
李樂詩有點擔心,被他隔著被子抱著,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調整姿勢,側過臉,又輕聲問:“溫亭深?”
還是沒有回應。
那樣近的那張睡顏似乎陷入了安眠,呼吸聲趨於平靜,一切似乎都是他在睡夢中控制不住的舉動。
因為懼怕,所以抱緊她。
因為懼怕,所以撫摸她的唇。
因為懼怕,所以舔舐她的面板。
李樂詩轉回身體背對著他,想了想,還是很善良的選擇任他抱著,闔上眼睛。
她不動,背後的男人也不動。
李樂詩很快就重新入睡,身體放鬆下來。
溫亭深卻一直睜著眼睛,到了天明。
清晨,老宅沒有遮光的窗簾,光線無情地照亮床鋪。李樂詩醒來眯了眯眼睛,轉身,冷不丁和溫亭深的那張睡顏打了個照面,倏然醒神。
有驚嚇,但更多的是驚豔。
連鼻樑上的那顆痣都長得恰到好處。
李樂詩沒忍住,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他高挺的鼻尖。
按理說,她的動作很輕,不足以擾醒睡夢中的人,除非這個人是在裝睡。
溫亭深寸寸抬起眼睫,眼底一片清明。
帶了些輕微的紅血絲。
李樂詩偷偷的小動作被抓包,呼吸凝滯。
靜默兩秒,他開口:“昨晚……”
李樂詩眨眨眼,等待他的後續。
他似乎有點緊張,垂了垂眸,拉過被子蓋住下半張臉。
“昨晚,我……”
他還是欲言又止。
李樂詩懷疑他是不好意思,咧嘴笑笑:“怕黑又不丟人,放心,我不取笑你。”
溫亭深的視線忽然黏住了她,點點頭:“……嗯,就是在怕黑。”
起床後,老人叫他們去吃飯,李樂詩洗漱完畢,最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