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入夜之後才來的這間屋子,光線不明,今天才發現這面牆壁上有一個老式的鏤空雕花圖案。
看起來是朵蓮花。
溫亭深在她吃了一半時才到,吃過飯,她先回來收拾東西。
這件事想想就臉紅,她昨夜換洗的內衣褲都是溫亭深準備的,而且尺碼正好。
李樂詩有點別扭,無法開口詢問溫亭深怎麼會知道她的尺寸,趁著他還在吃早餐,就先回來收拾自己貼身的內衣褲。
晾線上條上的內褲不知所蹤,李樂詩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陰雨天氣,內褲潮濕,她想著多晾晾就沒直接收。
一種不太好的猜測冒起,她轉身直奔牆角立著的行李箱,拉鏈剛拉到一半,溫亭深就回來了。
她悶頭翻找著,就看見那條白皙纖細的手指伸過來,在一個小巧的布袋上點了點:“在找你的內褲嗎?我收起來了。”
他的口吻如此輕飄飄,就像在談論天氣。
李樂詩羞澀地埋了埋頭,小聲吐槽:“我自己會收的啊。”
溫亭深遞來一個懷疑的眼神。
“之前和叔叔阿姨一起旅行,是誰將內衣和內褲忘在了酒店,還讓我千萬記得提醒你,一定一定一定要記得將自己的貼身衣物收起來?”
她被三個‘一定’堵到失語。
是她當時的口吻沒錯了。
但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李樂詩去衛生間檢查有沒有遺留下的東西,看見一束光透過雕花空洞投射在地上,形成一朵綻放的光蓮花,立即就被這光影效果吸引住,拍照。
溫亭深穿好外套走進來,小臂上還搭著她的長外套。
“讓你檢查有沒有落下的東西,你在這發呆?”
說話間,長外套就不知不覺披到了李樂詩的肩頭。
視線也被溫亭深的身體阻擋。
他垂著眼,像個體貼的男媽媽,說:“伸手。”
李樂詩乖乖伸出一條手臂,穿進外套袖子,指給他看牆上的鏤空花:“是不是很漂亮?”
溫亭深眼神似乎變了變,薄唇抿成一條線,沒有對這朵蓮花做出評價。
因為昨夜,他就看見了這朵蓮花,不過是鑲嵌在牆壁上的,由屋內燈光透出來的花。
他斜倚在牆邊,屋簷的落雨聲和女孩撩撥熱水的聲音,交織了很久很久。
他的心,也亂了很久很久。
男人像只偷窺的卑劣老鼠,倉皇躲開和她的對視。
兩人拉著行李箱到院中告別,老人口中滿是不捨,像很多上了年紀的長輩一樣,叮囑他們一定要吃飽穿暖,經常回來看看。
偌大的古老宅子一下變得空蕩,老人佝僂的身體被框在畫面裡,像被困在了此處,盡顯孤寂。
李樂詩最害怕這種送別的戲碼,鼻頭一酸,承諾會陪著溫亭深常來看看。
溫亭深轉頭看了看,將她攬在懷裡。
手指微屈,拭去她眼角的淚。
“亭深啊,什麼時候準備要孩子啊?”最後的最後,老人笑著掃視他們,“你們兩個都長得俊,你們孩子一定是個很俊的娃娃。”
李樂詩愣了一下,當初簽合同時可沒說有這項業務。
她正在尷尬,溫亭深牽住她的手,跟她靠得很近,手臂挨著肩膀。
“我們兩個是不會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