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
顧嬙皺了皺眉頭,猛然間便想到在逍遙山上時,子顏興高采烈的叫出那個男人的名字,被叫做葉慕的男人。
當晚,顧丞相府後院的涼亭中,顧家人早早的就坐齊了,高臺上戲班子咦咦呀呀的唱著,顧嬙早早的就來了。
說是為了迎接葉慕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顧家在百忙之中還能抽空設宴,足以說明葉家在顧丞相的眼中有多麼的重要。
不多時候,顧丞相帶著葉氏顧淮淮一併過來,看見顧嬙的時候,幾個人都尷尬的將目光轉過去。
連好久不見據說都要不行了的顧知畫都被青蘿攙扶著弓著腰過來了。
對上顧嬙眼睛的時候,她先是一愣,接著就慘淡一笑。
顧嬙將目光收回來,那一刻她似乎全身都不舒服。
葉氏坐下之後,對一旁一臉笑意的葉慕道:“慕兒長途跋涉甚是辛苦,若不是京城此番天災不斷,姑姑定然要為你準備一個豪華的接風宴,希望慕兒莫要嫌棄。”
葉慕仍舊是下午看見的那件衣服,他起身,以茶代酒,笑意盈盈:“姑姑說笑了,慕兒能有機會來京城見見世面,也是託姑姑的福氣。”
兩個人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話題一干,葉氏馬上就接著說道:“據姑姑記得,慕兒如今尚未成家吧?正好我家嬙兒年齡同你很是合適,身家樣貌也匹配的很,趁此機會,兩人相識一場如何?”
葉氏如今自身難保,還想著給顧嬙找男人,這種“感情”真讓她感動。
顧嬙並沒有做任何的反應,到是顧丞相探了探身子,輕聲的咳嗽了一下,接著就壓低聲音湊到葉氏的耳邊問道:“什麼嬙兒要同這個男人在一起?你是不是瘋了?這事情之前如何不同我商量?”
葉氏這一招先斬後奏用的很是漂亮,但顧嬙也不是傻子,這兩人湊到一起的樣子到更加像是合計好的,她此番過來,也不過只是閒在院子中無聊。
如果想要知道葉氏有什麼計劃,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多接觸這個女人,再心思縝密的人,也多多少少會露出馬腳的。
葉氏給了顧丞相一個眼神,後者自然知道在葉慕的面前說這些是不合適的,轉念一合計,如果顧嬙和葉慕真的成了一家人,到也有益無害,頓時對葉氏的讚許就多了幾分。
葉慕先是一愣,接著就端起茶杯悠悠的看著顧嬙,這算是預設了,此時只要顧嬙一鬆口,但那麼這事情估計便成了。
聽風和吹雪站在後面一臉的緊張,雖說葉公子長得不錯,身家也合適,但姑娘不喜歡。
顧嬙將茶杯放下,眼睛盯著遠處的一棵已經枯萎的花樹,似乎正在遊離天外,根本未將面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們說的到是不錯,可是這件事情同你們有什麼關係?”顧嬙轉頭,盯著葉氏問道。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今婚事就被葉氏安排的明明白白了?誰不知道她是什麼心思?
“自從顧知畫出嫁了之後,夫人你就總是惦記我的婚事,我堂堂一個郡主,婚事用得著你們操心?”顧嬙接著說道,她雙手握在一起,臉色鐵青,掃視了一眼顧丞相和葉氏,嘴角突然就上揚。
顧丞相本以為顧嬙在外人面前能給自己一點面子,卻不想她絲毫都沒有顧忌自己,近日她越發囂張,看樣子應該好好的給她一些顏色看看了。
於是顧丞相就道:“嬙兒,為父本以為你年齡尚小,就算做錯了事情,也有改正的機會,既然你這般飛揚跋扈,為父也不能裝作沒有看見,不如你進柴房好好反省一下,改改你那臭脾氣。”
葉氏頓時心花怒放,得意的看著顧嬙。
顧嬙聽了,淡淡一笑道:“父親的意思,只要是嬙兒不聽話,就一定要受到懲罰?不管嬙兒的堅持是不是正確的?”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決定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一個姑娘家的拒絕?”顧丞相的鬍子一動一動的,顯然是氣的不行,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好發作,才強忍住壓低聲音。
若是再不改改顧嬙的性子,自己一定是要被她氣出內傷。
顧嬙仍舊是之前的動作,淡淡道:“女兒的婚事是皇家的婚事,比父親更加有資格的,是皇家的人處理,勸父親莫要輕舉妄動,如今京城疾病橫行,父親作為一朝宰相不想著如何幫助百姓,到是對女兒的婚事那麼上心,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顧丞相猛然上手,狠狠的敲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震了一下,裡面的茶水灑了一地,周圍的人都看著顧丞相,似乎在等著這個男人發火,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姑娘。
葉慕將茶杯端起來,裡面是上好的茶葉,在江南的時候,他家大業大,對茶葉也很是有研究,卻不想京城人果然也很是講究,他輕啄一口,抬眼微笑,目光在顧嬙的臉上掃了一下。
這個動作被她一點不露的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