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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冒險,暗中威脅

石屋比想象中更溫馨。前主人是位退休的草藥師,在院子裡留下了完好的香草圃。雪莉一進門就衝向角落的壁爐,爪子輕撫石砌的紋路:“真暖和...“

陳凡檢查著每個房間。一樓的工作間可以改造成訓練場,二樓臥室的窗戶正對著一片屋頂——完美的逃生路線。最令人驚喜的是後院,十步見方的小院裡,歪斜的蘋果樹下襬著張飽經風霜的木椅。

“這裡!“雪莉突然在廚房喊道。她的爪子指著碗櫃後的暗格——裡面藏著幾包乾燥的月影草種子,這是前任主人都不知曉的秘密。

夜幕降臨時,陳凡點燃了第一盞屬於他們的油燈。雪莉固執地要親手為他換藥,儘管她的包紮技術遠不如陳凡專業。當她的爪子拂過那道猙獰的傷口時,陳凡注意到她的耳朵在微微發抖。

“疼嗎?“雪莉的呼吸噴在他裸露的背上,帶著貓耳族特有的薄荷氣息。

陳凡搖頭,卻聽見她喉嚨裡發出不滿的呼吸。

晨光透過新換的亞麻窗簾,在橡木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點。雪莉的鼻子微微抽動——這是她住進新家的第三天,依然會在每天醒來時懷疑一切都是夢境。木柴燃燒的淡香、蜂蜜麵包的甜味,還有...陳凡身上特有的鐵鏽與薄荷混合的氣息,這些平凡的味道對她而言都是奢侈的珍寶。

“醒了?“陳凡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伴隨著陶罐輕碰的脆響。雪莉的耳朵立刻轉向聲源,她能聽出陳凡今天走路時左腳比右腳重0.3秒——黑森林留下的傷還沒好透。

她輕巧地翻身下床,新生尾巴在晨光中劃過一道銀弧。這三天裡,她偷偷用爪子在傢俱不起眼的角落刻下月影族的守護符文:門框內側的“避禍“,窗臺上的“淨光“,還有床底下的“安眠“。這些都是母親在她幼時教過的,只是記憶已經模糊得像隔了層毛玻璃。

廚房裡,陳凡正用匕首削著土豆。他的手法很特別——不是冒險者慣用的粗暴劈砍,而是某種精確的片切技巧,每片土豆都薄得能透光。雪莉知道這是他“前世“帶來的技能,就像那套叫“摩斯密碼“的敲擊暗語一樣。

“要幫忙嗎?“雪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爪子懸在半空,不確定該碰哪裡。在競技場長大的她熟悉各種殺人技巧,卻對切菜做飯一無所知。

陳凡沒有回頭,只是向左挪了半步,讓出灶臺邊緣的位置:“把蘑菇撕成條。“他指了指籃子裡新採的藍頂菇,“像這樣。“他的手指輕輕一捻,菌蓋就分成均勻的細條。

雪莉學著他的樣子,爪子小心翼翼地控制力度。第一個蘑菇被她捏成了糊狀,第二個撕得大小不一,到第五個時才勉強像樣。她偷瞄陳凡的側臉,擔心看到不耐煩的表情,卻只發現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比用爪子殺人難多了。“她嘟囔著,尾巴不自覺地纏上腳踝——這是貓耳族感到窘迫時的本能反應。

陳凡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撕扯動作:“指關節放鬆,用巧勁不是蠻力。“他的掌心有長期握劍留下的繭,蹭過她腕部面板時卻輕得像羽毛。

雪莉的呼吸停滯了一拍。這是陳凡第一次主動觸碰她沒有受傷的部位。他的體溫透過相貼的面板傳來,比壁爐的火更讓她臉頰發燙。

午餐的蘑菇湯鹹得發苦,土豆片卻半生不熟。但陳凡喝光了整碗,還認真評價:“比軍糧強十倍。“雪莉知道“軍糧“是他前世的一種食物,這個比較讓她新生尾巴上的絨毛都驕傲地蓬鬆起來。

午後突然下起暴雨。雨滴砸在屋頂瓦片上的聲響讓雪莉坐立不安——貓耳族敏感的聽覺在這種天氣簡直是折磨。陳凡從行囊裡取出兩個蠟丸:“塞在耳廓裡,能減噪。“

雪莉好奇地把玩著蠟丸,突然湊近嗅了嗅:“裡面有...蜂蜜?“

“還有白蠟和棉絨。“陳凡示範著使用方法,“我以前...有個妹妹也很怕雷聲。“他很少提及前世的事情,這句話讓雪莉的耳朵豎了起來。

就在她準備追問時,一道閃電劈落在附近,緊接著的炸雷震得窗欞嗡嗡作響。雪莉像受驚的貓般彈跳起來,打翻了桌上的藥箱。繃帶和藥瓶散落一地,而她縮在牆角,爪子深深摳進木縫,尾巴炸得比平時粗了兩倍。

陳凡立刻單膝跪在她面前,但沒有貿然靠近。他知道雪莉在恐懼時會無差別攻擊所有移動物體——她背上那些縱橫交錯的鞭痕就是這麼來的。

“數我的呼吸。“他保持著安全距離,故意用誇張的腹式呼吸帶動胸膛起伏,“跟著節奏...對,吸氣...呼氣...“

又一記雷聲轟鳴,但這次雪莉沒有劇烈顫抖。她的瞳孔依然擴張著,但已經能勉強跟上陳凡的引導。當第五個呼吸週期結束時,她鬆開了摳進地板的爪子。

“好點了嗎?“陳凡遞來一杯溫水,水面上漂著幾片安神的香草。

雪莉接杯子的手還在微微發抖。就在這時,一個特別響的炸雷震撼整個房屋,她猛地向前撲去,整杯水全潑在陳凡胸口。下一秒,她已經整個蜷縮在他懷裡,爪子死死揪住他的衣襟,額頭抵在他鎖骨的位置。

陳凡僵住了。他能感覺到雪莉的心臟正以危險的速度撞擊著肋骨,她的呼吸又急又淺,像是隨時會窒息。更讓他震驚的是——這是雪莉第一次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別...別推開...“雪莉的聲音悶在他溼透的前襟裡。

陳凡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輕輕落在她顫抖的背上:“我在。“

窗外的暴雨越發猛烈,閃電將相擁的兩人投影在牆上。雪莉的爪子鬆開陳凡的衣襟,慢慢上移,最終停在他後頸的位置——這是貓耳族表達絕對信任的姿勢。

“陳凡...“雪莉突然抬頭,她的臉近在咫尺,貓耳族不會輕易流淚,這是極度情緒波動才會出現的生理反應。

時間彷彿靜止了。陳凡能數清她睫毛上細小的水珠。某種比《烈陽訣》能量更熾熱的東西在胸腔裡膨脹,讓他忘記呼吸。

雪莉先動了。她極輕地向前傾身,鼻尖擦過他的臉頰,這是月影族最親密的接觸方式,被稱為“魂息相融“。陳凡感到一股暖流從相貼的面板處傳來。

雨聲漸漸小了。兩人依然保持著額頭相貼的姿勢,誰都不願先打破這個奇妙的連線。

窗外,一隻夜鶯開始歌唱。它的調子裡有四個連續的高音——這是陳凡和莉莎約定的警示訊號,代表有陌生人在打聽他們的住處。

但此刻,陳凡只是將雪莉摟得更緊了些。

他想。至少今夜,他們要好好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