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笑了。
在五花八色的折射下,唇角的酒漬亮著,澄澈的眸子布上悲涼。
“我就是心裡不痛快。”她端著酒又喝了一口,“於玥,你坐下,陪我一會兒就好。”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根本不像醉了。
可於玥望著她微醺的眼睛,裡頭流淌的傷心與空洞,讓她心頭一緊。
她忽然不敢阻止她了。
因為此刻她身上散發出的悲傷氣息過於濃重。
於玥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調酒師問她要不要酒,被寧傾一口回絕了。
於玥有點氣惱地盯著她,說她醉了,她又知道顧及自己,可說她沒醉,她素來都不曾漏出這樣脆弱不堪的一面。
她嘆了口氣,“姐,到底怎麼了?他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難受?”
寧傾低著頭,看著酒杯裡晃動的液體,眼裡無神,搖了搖頭。
“既然沒做什麼,你為什麼要來這地方喝酒?”
在她心裡,寧傾從來不是這種放縱慾望、奢侈度日的人。
寧傾的指沿著杯沿轉動,語調低低啞啞,就跟說不出話似的。
但她自己聽得見自己在說什麼。
“是啊,他什麼都沒做,我這麼難受是為什麼?”
因為他輕易說出口的表白?
因為他脫口而出的那一句“愛她”?
寧傾唇角勾起諷刺的笑。
愛?
他現如今來跟她說愛,就不覺得噁心嗎!
他那樣狠絕的男人,懂得什麼是愛嗎?
即使他懂,他的愛也從未在她身上傾盡一分一毫,他竟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他愛她?!
真是可笑至極!
於玥看著寧傾那詭異的笑,後背滲出涼意。
她湊近了她,小心地說“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說給我聽,我可以為你分擔的……”
寧傾的眼裡逐漸有了焦距,在看清眼前圓臉的姑娘時,滲人的笑意落了下。
她嚴肅地說“於玥,永遠不要相信男人的一面之詞。”
於玥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