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薛璨將他們所有人關在門外,他就知道自己一刻都沒有了解過薛璨。
於是他說:“好吧。”
齊峰的吊瓶掛了一下午,掛完吊水人還是很虛弱,醫生囑咐第二天還要再過來。
好在齊峰家是本地的,為了不傳染別人,齊峰沒有回宿舍而是讓家裡人來接他回家。
蔣青緋就一個人回了學校,不知道為什麼,從進了學校大門走回宿舍的這一路碰到不少戴口罩的。路上還碰見班上的女同學,女同學說自己室友已經倒下好幾個了,這波流感來勢洶洶。
回到宿舍,孫盛朝和高山都在寢室,還詢問齊峰的病怎麼樣,蔣青緋簡單和他們說了情況。
“我倒是聽說了最近流感很嚴重,我這有預防的藥,咱們都吃點吧。”孫盛朝說道。
“趕緊給我來一粒吧,我也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還是咋的,總感覺我也要發燒。”高山當即和孫盛朝要了一粒藥。
孫盛朝也給了蔣青緋一粒藥,蔣青緋就著杯子裡剩下的水嚥下去,可能是讓薛璨攪和的,也可能是照顧了齊峰一天,蔣青緋此刻覺得格外疲憊,吃了藥他就上床躺著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這場流感有多嚴重,不到第二天蔣青緋就發起了高燒,另外兩個室友也相繼倒下。大家都病的很重,自顧不暇,無法照顧別人。
這場病是蔣青緋自記事以來病的最重的一次,全身的骨頭因為高燒而痛的厲害,連蔣雲峰打電話聽了都嚇了一跳。
蔣雲峰打來電話的那天晚上,蔣青緋正燒的厲害,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沉默地聽著蔣雲峰在電話那頭絮叨。
後來他聽見了喬四海的聲音,他動了動手指,問蔣雲峰在哪。
“我在小賣部呢,你喬叔在旁邊聽著呢,他讓你吃那個什麼牌子的藥來著,說管用……”
蔣青緋沒注意聽蔣雲峰的話,只是問:“薛璨呢?”
這會兒喬四海把電話接了過來,說:“薛璨去上班了啊,你忘了他在網咖當網管。”
蔣青緋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來這是在打電話他們看不見,又回了句知道了。
然後他就想掛電話了,這時候不在身邊,說再多都是毫無意義,他能照顧自己,也不想蔣雲峰操心。
結束通話電話,蔣青緋又一次燒的暈過去。
寢室的窗簾因為都病倒了而連著很多天都沒有拉開過,而蔣青緋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這就導致他的時間觀念開始變得紊亂,分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這天晚上,孫盛朝和高山都好了不少,可以下床走動,他們要出去買藥,問蔣青緋要不要給他帶點什麼。
蔣青緋眼睛半睜不睜,“不用了。”
隨後兩個人就出了門,寢室又一次安靜下來。
太陽落山了,屋子暗下來,蔣青緋睡的迷迷糊糊,他聽見開門的聲音,窸窸窣窣的,以為是室友回來了,於是翻個身接著睡。
他沒大睡的實,半睡半醒間,有雙幹燥的手伸過來搭在他的腦門上,蔣青緋嫌涼,蹙眉睜開眼,原想說的話卡在嘴邊,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不然薛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沒了睏意,用力閉了閉眼,努力確認眼前的人是薛璨沒錯。
“薛璨?”蔣青緋遲疑地喚了一聲,他很久不開口,嗓子都有些沙啞。
薛璨沒回應,俯下身,冰涼柔軟的臉貼在蔣青緋的臉上,像小貓一樣蹭蹭。
軟綿綿的模樣讓蔣青緋心裡軟的厲害,他抱住薛璨,摸了摸他的小粉毛,又嗅到熟悉的那股甜味兒。
直到現在,蔣青緋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青青,你怎麼生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