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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斷線的珠子

蔣青緋聲音哽咽了,露出內裡最脆弱的那一面,試圖以此挽留愛人決絕的心,“我也是個人啊......”

付出了就該有回報啊。

縱使年少老成,有自己的心思想法,也還只是個十九歲初出社會的青澀少年,再穩重再堅韌,也有崩潰的時候。這一天的蔣青緋潰不成軍,斷了線的珠散的七零八落,曾經高傲的人低下頭顱,用最卑微的方式祈求愛人不要離開。

可年少最不懂愛,一方熱烈,另一方就開始想要逃離。

薛璨不知所措,掙脫開蔣青緋的手,抓起揹包逃也似的沖出了家門。

今天是週末,街道很熱鬧,薛璨扣上衛衣帽子,不安地在人群中疾行。家附近就有直達火車站的地鐵,蔣青緋帶他坐過一次,他按照記憶找到地鐵站,過安檢的時候,蔣青緋給他買的瓶瓶罐罐被扣了下來。

薛璨很急,不捨的丟掉,有很多人看他和工作人員理論,天地是旋轉的,周圍的視線讓他無措,他說他不要坐地鐵了,讓工作人員把東西還給他,他將東西一樣一樣重新塞回包裡,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確認沒有落下什麼東西才放心。

從地鐵出來,薛璨迷茫的看著四通八達的街道,卻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開啟地圖,輸入火車站的名字,給了好幾條可行線路,去掉地鐵線路,有一條是可以坐公交車過去。手在揹包裡翻找,拿出小熊存錢罐,裡面有蔣青緋給他的鋼鏰。

嘩啦啦倒出了一大把,薛璨只留了兩枚,剩下的被他放回了存錢罐裡。

在往公交車站走的路上,薛璨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他,每次回頭卻都沒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他把包從後面轉到了前面,像抱著什麼寶貝一樣抱著包,公交車站離的有點遠了,導航又總是帶著他繞圈,薛璨急的腦門上都是汗。

好不容易走到車站,他在站臺的長椅上坐下,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鬆懈了點。

放鬆了,大腦就開始跟放幻燈片一樣回放剛才的事情。跪坐在地上的蔣青緋,紅了眼眶的蔣青緋,抓著他求他不要走的蔣青緋,自己落荒而逃時是不是不經意看了一眼蔣青緋,那樣的蔣青緋都快叫他不認識了。難道病也會傳染嗎,也會改變身邊的人嗎?蔣青緋是被他折磨瘋了嗎?

薛璨搓著掌心,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等他走了,蔣青緋就好了,生活會恢複井然有序,他還是原來那個不可一世的蔣青緋。

旁邊的大媽喊了一句車來了,薛璨下意識抬頭看,公交車慢悠悠地朝這邊開過來,他站起來跟在那幫著急擠上車的大爺大媽身後。

車上人很多,天氣熱起來,人擠人的環境下讓薛璨的衣服都被汗打濕,好不容易上了車,他被擠到靠窗戶的角落,薛璨把包看的很緊,警惕地左右看,生怕有壞人偷東西。

車一直沒開,有位大娘擠不上去又不甘心,胖乎乎的手拼命推著前面人的屁 股,“往前挪挪啊!”

前面的人叫苦不疊,快被擠成肉餅,回頭說道:“你等下一輛行不行,你看看這還有地方讓你站嗎?”

大娘不樂意了,和那人撕吧起來,公交車司機想關門,但門還不能完全關上,試了一下夾到了最後那個人的屁 股,這下就變成了三個人的爭執。

車廂裡的乘客都開始浮躁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催促司機趕緊開車都趕時間呢。

薛璨並不關注其他人,他摟進了懷裡的包,有人經過把他推了個踉蹌,他勉強抓住扶手才站穩,忽然,那股被人盯著的感覺又浮了上來。抬眼,透過玻璃窗他看見蔣青緋站在站臺上,眼眶泛紅,說不清眼裡的含義,就那樣看著他。

隔著玻璃,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從蔣青緋的眼睛裡滾落,薛璨看不清,身子往前探,手撐在玻璃上,努力地往窗外看。

那位大娘終於不再堅持要上車,她從車上退下來,那位一關車門就被夾 腚的乘客也跟著一塊下了車,兩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眼看是又要再吵一通。

車門關閉,公交車緩慢駛出站臺,蔣青緋身影逐漸要看不到了,不知道為什麼,薛璨忽然感到心髒被什麼狠狠重擊了一下,痛是後知後覺的。

在車廂末尾的乘客喊了一句:“外面有人暈倒了!”

車廂裡所有人都抻著脖子往外看,薛璨拼命的往後擠,透過竄動的人頭縫隙,似是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蔣青緋。

薛璨像瘋了一樣大叫:“停車!我要下車!停車啊!”

司機重重嘆了一口氣,嘟囔道:“今天這都什麼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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