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那還是算了。
一口酒也喝不下去了,林晴羽幹脆站起來趴在陽臺上向下俯瞰,忽望見花壇邊經過一個跑步的人影。
一愣。
這不是付思齊嗎?
敢情他每天不回家,是在樓下夜跑?
“看什麼呢?”
林晴羽將鏡頭翻轉,螢幕上多了一個小小的黑影,“看傻鳥室友夜跑呢。”
高婕說:“正好啊,你現在就下去逮他。”
“得了吧。”
“別慫啊,林晴羽!你這樣我可瞧不起你。”
激將法一招即中眉心。
林晴羽說你瞧不起誰呢。
“那你就去啊。”
林晴羽拍拍杆子,“行,現在就去,掛了!”
晚上有風,淡淡酒意全被吹散。
可等她到樓下時,付思齊卻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林晴羽想著他總得經過,幹脆坐下來等他再次過來。
夜深人靜,盞盞路燈昏黑,四下裡幾乎瞧不見什麼人,只有黏黏的風纏著葉子沙沙作響。
這種白噪音催人眠,等著等著,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睡著的,最終徹底撐不住,托住下巴的手掉落下去。
如此來回驚醒兩三次。
一看時間,過去半小時了。
最後再等十分鐘。
她不知不覺又昏沉下去。
而這次驚醒時,一頭撞進堅實的一處。
晚風將一陣熱氣和洗衣液的檸檬清香吹進她鼻腔。
她有一回用錯洗衣液,衣服上便沁滿了這股香氣。
下意識抬頭,撞進幽深目光。
付思齊遠遠地就看見她頭似打樁機地往下點,急急過來才勉強托住她。
雙手下意識放在她肩膀上。
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出一條,類似在擁抱。
林晴羽迅速移開身子,“你跑完了?”
付思齊目光一愕:“在等我?”
她點點頭。
這一刻,似乎場景重現。
還是那一夜,雨永遠都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她半邊身體在光影裡,開口第一句是:“你在等我?”
付思齊的心,忽然被捏緊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