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不是聽不懂我說什麼?”林晴羽有些氣喘籲籲,剛剛她險些走出大門,還好回頭時看見他車氣派的車屁股,匆忙跑過來。
付思齊還是說:“下去。”他語氣裡幾乎聽不出來什麼情緒,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得有多快。
“你不是去相親了嗎?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白海,我不信——”她想說不信他真的已經毫無感覺,可還沒說完,已經被打斷。
他語氣冷漠而疏離:“隨你信不信,我說,下去。”
林晴羽一怔,沉默下去。
可付思齊似乎再無交談打算。
林晴羽苦澀笑了聲,推開車門。
但還是優柔寡斷地在關上車門之前停頓了下。
付思齊眼神飄忽在她身上,像是不耐煩的模樣:“還有事?”
“沒。”
她走了,維持了該有的體面。
要她低三下四地去求一個人是萬萬做不到的。
付思齊看見她走進單元樓的門,發動了車,也掉頭離開。
環海大道上還是一樣的清麗風景,藍綠色的波濤一層層,是海的褶皺,風將褶皺捏緊,自成一派地形成了不那麼平整的美。
但他沒空欣賞,人只有在內心平靜的時候才能關注身邊的一點一滴,心煩意亂的時候是不被允許的。
林晴羽的電話在他鬱悶地停下車時打來。
他本不想接,但手口明顯不聽從使喚,不由自主滑了按鍵、開了口。
“怎麼了?”
林晴羽站在樓下的梧桐樹底,看著天色,好像要變天了,對他說:“你有東西還落在這裡。”
剛剛因為他的態度,她太難堪了,使得忘了這件正事,她在收拾房子時發現一個他遺落的箱子,所以她以為他多次過來是為了取回,只是礙於她的關系,才沒上來。
“什麼東西?”付思齊不記得。
“一個箱子。”
付思齊想了想,這才知道她口中的箱子是什麼,多半是一些店裡的工作日誌,他有整理的習慣,當時裝箱搬了過去。
其實無關緊要,但他還是說:“知道了,我會去拿。”
林晴羽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子,接著看見幾個濕潤的點砸到地上,抬頭看,下起了小雨,“什麼時候?”
“改天。”
“哦,”林晴羽準備上樓,卻看見遠處終於急忙跑來一個姑娘,對電話那頭說,“那你盡快吧,最好是下週六以前。”
姑娘跑到她面前,“是小林?”
林晴羽對她點點頭,和付思齊說了句再見便掛了電話,“下週日之前我能搬走,房東不在,有些事我跟你交代一下。”
姑娘說了句好,跟著她上樓。
付思齊一路沿著環海公路開,看到綠色指示牌,拐進去通宜的通道。
濕潤的空氣漸漸消失殆盡,彌散霧氣大道也逐漸開朗。
這一天離開白海時,他並沒有想過,和林晴羽的約定,會又一次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