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惡鬼桎梏在懷中,上身的團花大紅喜服只領口被扯開了一大片,鬆鬆地掛著,下身的長裙卻不知道被揉到哪裡去了,光裸的小腿在掙紮間若隱若現。
謝司珩無奈地抓著他。
那些不知道來自哪隻惡鬼的手,從陰影中伸出,死死攥著宋時清的手腕腳踝,將他鎖死在原處。
謝司珩輕輕撫摸宋時清發紅的眼角,看著他的小妻子因為記憶混亂而眸光渙散,連啜泣都是虛弱的。
惡鬼的法子總是又惡毒又奏效。
既然宋時清因為曾經兩人的相處,將他釘死在了兄長的位置上,那他就製造另一段記憶替代曾經的過往好了。
反正對於惡鬼來說拉活人入夢也不是什麼難事。
【時清——你乖乖的好不好。】謝司珩輕聲誘哄,【不能總是這樣強行清醒,你會瘋的。】
宋時清微微張開了唇,吐息滾燙,他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又很快被拉進了另一段斷續的虛假記憶之中。
那是他和謝司珩大婚當日的情形。
謝家旁系來了好多人,還有親友門生,烏泱泱全擠在掛著紅綢的廳堂中。
他頭上蓋著厚重的喜帕,被謝司珩一步一步拉著上前——
不對!
假的!
他和謝司珩結的是冥婚,哪有烏泱泱的賓客,只有望不到頭的鬼客。謝家眾人瑟瑟發抖地低著頭站在廊下,不敢回頭看一眼。
主位上沒有人,案桌上放著用白布紮了花的豬牛羊頭顱。
謝司珩是惡鬼,但到底管轄一方,有神的實職。他娶親,該告知天地。
而自己被捆著雙手,強行壓下身。身前是心滿意足的謝司珩,身後壓著他的東西冷得刺骨,不知道是什麼——
——夠了!
都夠了……
他不想再記起這些事情了。
謝司珩輕輕撫摸宋時清單薄的後背,布料被冷汗浸濕,透著熱潮氣,壓在上面,能聞到宋時清身上淺淡曖昧的苦香。
惡鬼重欲,謝司珩慢吞吞地將宋時清揉進懷裡,大手自上而下撫過,不知道是在給宋時清順氣還是在享受親暱。
“……我會瘋的,謝司珩。”宋時清聲音幹啞,“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沒再叫謝司珩哥哥。
雖然只有短短兩日,但在謝司珩給他製造的夢境中,他已經與這人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春秋。
那些帶著侵略意味的親近,粘稠到幾乎讓人窒息的床|笫之歡,伴隨虛假的過往一起,刻亂了宋時清原先的記憶。
謝司珩輕笑,【你只要接受它們,就不會瘋。】
接受虛假的記憶,然後心甘情願地留在謝家這座鬼宅裡。身邊的下人不知道是活人還是死人,見到的東西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幻覺……
那他不如瘋了。
謝司珩看著宋時清臉上的眼淚,低頭吻掉一些。
活人為什麼總對自由那麼嚮往呢?
這天下動亂不斷,連年災禍,幾年後還將掀起戰亂,外面那麼多人掙紮著求生,放棄一切只求一口活下去的飽飯,死的比畜生更輕易。
時清為什麼總是想著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