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月色灑落在草原的每一處。
草原上的風很大, 入了夜,風吹起草垛的沙沙聲不絕於耳。
入了夏的草原,氣溫不高。
吐出的氣息在空中散出白霧。
除了主營, 淩緢感覺到冷意往脖子裡鑽, 她像只暈乎乎的大狗,枕著秦珏歌的頸脖,嗅著她身上獨有的花香味,鼻尖示好般的蹭了蹭。
感覺到軟香在懷, 她深深吸了口, 秦珏歌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雙手自然的摟著秦珏歌的腰肢, 在她耳邊呢喃道。
“娘子, 我的頭好暈。”
“你怎麼變成了兩個。”
“我有兩個娘子了。”
秦珏歌聽到兩個娘子, 心尖拱起一團無名火,她捏著淩緢的臉頰,狐貍眸透著幾分威脅的警示。
陰惻惻的, 連帶著刮在臉上的風, 都透著一股滲人的涼意。
淩緢打了個酒嗝, 只覺得酒醒了一半。
歪著腦袋, 想要自己走。
可還沒走兩步, 天旋地轉的飄忽感,讓她感覺腳下踩著棉花, 踉蹌著就要摔倒,被一雙柔軟的手給扶住。
這次被秦珏歌抱了個滿懷,兩人身高相近。
風吹過她的耳鬢, 秦珏歌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月光灑落在她們身上,增添了幾分獨有的浪漫。
“娘子, 你好美。”淩緢不加掩飾內心的渴望,隔著單薄的面紗,捧著秦珏歌絕美的面容,認真的欣賞著。
月光下穿著白衫裙的女人,猶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靜謐端莊,盈不可握,遙不可及。
秦珏歌紅唇微抿著,對上喝醉的淩緢,想起卓瑪那句醉後吐真言,心中悶悶的鬱結之氣消散了不少。
營帳外,空無一人。
漆黑的天空上,繁星點點,與綠色的草原劃開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幾個營帳裡亮著燈,透過厚厚的布料,光線洩出屋外。
時不時,從馬棚裡傳來馬兒粗淺的喘息聲,和馬蹄踏著草垛子的聲響。
秦珏歌廢了些力氣,把淩緢帶回營帳裡。
淩緢靠趴在伏案上,仰頭看向營帳頂端,花色的布料碎花,一根根的支架像是無數的圈在繞,晃得她天暈眼花,很是難受。
好久沒喝過這麼烈的酒。
身體適應不了,頭暈的難受,她蹙著眉,腦袋突突的疼。
一隻溫柔的手掌著她的臉,將她貼在自己的肩膀上,渾身綿軟的淩緢被人輕輕拍撫著背,幫她捋著沁入血液裡揮散不去的酒氣。
“難受。”淩緢吐出一口濁氣,全是酒意。
“喝點水,醒醒酒。”秦珏歌將碗抵到淩緢唇邊,低聲哄。
“不喝。”淩緢垂眸,眼睫顫動著,她胃裡此刻翻江倒海,如果喝了水,只怕今晚吃的都要全數吐出來。免不了折騰秦珏歌。
“要不要請醫官看看?”秦珏歌還是頭一次見著淩緢喝的這般大醉,之前喝醉了,沒有失去行動能力。可此刻的淩緢,靠在她懷裡難受的喘著氣,明豔的五官擰成一團,像是努力掙紮著想從酒意中清醒過來。
“不用。”淩緢意識還尚清醒,只是腦袋暈的發昏,她覺得自己不能仰著。血液集中在腦袋,發昏的厲害。
於是,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腦袋抵著地面,成一個跪拜的姿勢。
被秦珏歌撈回懷裡,讓枕在她的腿間,臉貼著秦珏歌柔軟的小腹,感受到因為秦珏歌清淺的呼吸,小腹的蠕動感。
身體像是在大海中飄著的撫平,隨著秦珏歌的呼吸,時起時落。
秦珏歌溫柔的撫著她的背,烏黑的長發劃過她的臉頰,帶著酥酥麻麻的癢意。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