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瑟發抖,扶著牆壁艱難坐在花廊下。
“公主,當初年幼,你我青梅竹馬,都忘記了麼?”
他不肯稱呼她為“國師夫人”。
在他心底,她永遠是他傾盡一切去寵愛的心上皎月。
她牽唇,不帶感情地扯出一絲笑意,
“青梅竹馬?呵。容淮錦,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噩夢,我看到你就噁心。”
他愣在當場,眼瞳酸澀,淚水卻落不下來了。
及芨禮之後,她終於成人了呢,他再見她,卻忽然有些縹緲的不真實感,像是一場殘破的夢。
是啊,他早就失去她了,莫非是今天才看明白的?
隱忍片刻,眼淚終於順了他的心意,
他哽咽不能語,在她面前哭得像條落魄的狗,“殿下,我真的很讓你失望是不是?”
曾經的他真是荒唐可笑!
容淮錦早就看透他對她的心意。
她的一舉一動,輕而易舉就可以影響他的決定。
他開始惶恐……
不可以,他怎麼可以被滅族仇人之女所控制?
當初陷害夏侯府通敵賣國,他掙扎過。
他甚至想為了夏侯月,放下滅國之恥,滅族之恨。
可終究,他選擇斬斷情根,親手將夏侯月送入天牢。
這是他的一種消極的,近乎自殘的自我保護。
他用涼薄無情,掩飾他對她的情根深種。
他贏了。
輕易騙過了夏侯月,讓夏侯月恨他至極,
將她越推越遠。
卻從未騙過他自己。
反而在她離開西凌,進入北漠,投入寧綺懷抱的第一天,他就自食惡果……
他違背本心,喪心病狂地壓抑他對夏侯月的愛,
卻漏算了一條:感情從來困不住,越困越瘋魔。
她對他的折磨來了,寧綺愛她如命,他被她虐到……生不如死的慘。
她對他的反噬來得又兇又狠。
一個個輾轉反側的夜裡,他毀到腸子都斷裂,當初為什麼犯賤非要去害她?!
痛到無法呼吸,他終於認命,她是他情之所鍾。
藏都藏不住的喜歡,躲都躲不掉的宿命。
他容淮錦,註定輸給夏侯月。
他失去了自我,被心魔所控制。
心魔無解,因她而生,是那些被他埋葬的……他對她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