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辭也有些看不懂商挽蕭了,明明她只是靖庭司的一介靖婢,何至於此呢?
見辛辭半晌沒再開口,商挽蕭側眸審視片刻,後慢悠悠地問:“怎麼,在思索如何害我嗎?”
聞言,辛辭擰眉抬眸,嗔了商挽蕭一眼,“是啊,在想怎麼讓你少點壞心眼。”
聽到這,商挽蕭淺笑一聲,裝出一副假正經的樣子,“我曾記得,你可是說過我是好人的。”
若說這個,辛辭可是有話反駁了,只見其叉腰揚起下巴,看上去有些不好惹,“若我沒記錯,那晚司主您可是動了大怒,還劈壞了一枚靖幣呢。”
看著辛辭生動的神情,商挽蕭面上笑意更深,開口時頗有些無賴,“空口無憑,證據呢?”
碎裂的靖幣已被商挽蕭另做補齊,當下辛辭的確無法拿出證據。
“既無證據,那你就是在誣陷”說著,商挽蕭輕嘆口氣,搖搖頭故作神傷,“哎,真是冤枉吶。”
辛辭滿眼震驚地看著眼前人耍無賴,片刻,她將頭一扭,不再同這人言語。
視線轉至閣中右側,辛辭的視線忽地被一枚玉佩所吸引,身子不由地靠近,來到近處,玉佩呈在面前,半圓外形、瑩白質地、鴛鴦圖紋,中間還有個盤扣狀的榫卯,做拼合使用。
這是她丟的那半塊!
在此見到這塊玉佩,頗有種“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1的感覺。
玉佩就在面前,辛辭不自覺地抬手觸碰,當指間與玉佩相及,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紛紛湧入腦海。
幼年隨父入宮,被一位小皇子用毛毛蟲嚇哭,從此,她見到那位小皇子就害怕
十歲那年,再度入宮,恰逢皇宮偏院起火,她好似在滾滾濃煙中看到了那位欺負她的小皇子,再後來,傳聞那位皇子被燒死了
……
十幾載轉眼而過,那是烏雲密佈的一個夏日,因天氣悶熱,她坐在廊下乘涼,恰遇一位身穿淡雅錦服的男子入府,男子迎面走來卻是頭戴帷帽,令人無法辨清面容,男子越來越近,繼而臨至身前,一陣風忽起,男子面前的頭紗被吹起……
“在做什麼?”
商挽蕭低沉的聲音自身側傳來,辛辭被嚇得渾身一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來,拿走了她掌心中握著的玉佩。
辛辭的視線跟隨玉佩轉動,而後抬眸看向商挽蕭,“司主的這枚玉佩從何而來?”
“買來的。”商挽蕭隨口道出三字。
辛辭再度垂眸看向玉佩,“多少銀兩,可否將之賣於我?”
見眼前人盯著玉佩不放,商挽蕭故意將手背到身後,“為何?”
辛辭垂首糾結半晌,最終還是從袖中掏出了另一半,憑著“辛辭”的記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是家母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分為陰陽兩半,我不想它不完整了。”
商挽蕭的目光落在辛辭手中的玉佩上,咂摸著那句“陰陽兩半”的含義,半晌才開口,問出的問題令辛辭一怔。
“哪半為陰,哪半為陽?”
辛辭看向商挽蕭,對方的神色認真,不似隨口一提,她雖不知對方問來做甚,但還是乖乖答道:“司主手裡那半為陽。”
聽罷,商挽蕭點點頭,而後堅定道了句“不賣!”
玉佩中承載著原身的記憶,能夠拿回來定是對她更為有利,辛辭再度爭取,“那司主出個條件,只要我能辦到,定竭盡所能。”
商挽蕭挑挑眉,施施然道:“若我沒記錯,辛小姐已簽了賣身契於我吧?”
你還知道那是賣身契!
見人油鹽不進,辛辭暗自腹誹商挽蕭一通,只好再退一步,“那能讓我一旬摸一次嗎?”
商挽蕭微微眯起眼眸,審視辛辭半晌,啟唇道出四字,“一月一次。”
辛辭討價還價,“半月。”
說完,還晃晃自己手中的靖幣,強調道:“我一共就一個月。”
商挽蕭瞥了眼靖幣,不知被哪幾個字刺到了神經,眸色暗下來,咬字重複道:“就一月一次。”
東西在人家手裡,辛辭搶不過來,只好退一步答應下來。
不過,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商挽蕭同意今日讓她再摸一次。
玉佩再次入手,被風吹拂的面紗揚起,辛辭看清了那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