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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牧來朝

北牧來朝

面紗下的人溫潤如玉、清雋儒雅,內斂含蓄的五官明明不帶半分惡意,但如今的辛辭看來,卻是不禁後背生寒,只因她見過這人羊皮下的惡狼模樣。

此人便是當今聖上的六皇子商棧!

在“辛辭”的記憶中,這人曾來過將軍府幾次,且每次都是戴著帷帽,故而她對這人的印象比較深刻。

她還記得,這人最後一次來府中是辛將策馬出征西域的前一天,那天商棧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似是與辛將鬧了個不歡而散。

當時,“辛辭”並不曉得此人的真面目,便也沒多放在心上。

如今想來,此事多半存有蹊蹺,因為辛將就是在這次出征的過程中被扣上了私藏軍餉的罪名,從而一去不返、命喪他鄉。

手中玉佩再次被抽走,回憶戛然而止,辛辭抬眸看向商挽蕭,隨之便見那人將玉佩揣入袖中,生怕會被誰偷走一樣。

玉佩收好後,商挽蕭邊整理著衣袖,邊不緊不慢地說道:“明日需再進宮一趟。”

雖說商挽蕭極少參與朝廷之事,但他畢竟也是臣子,時而需要入宮並不稀奇,辛辭點點頭剛要說好,隨即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這人進宮給她說做甚?

商挽蕭似是看出了辛辭的疑惑,開口替人解惑,“明日,我會派人給你備好衣物,辰時末從靖庭司出發。”

這下辛辭知道了,她又得去裝一天蕭王妃。

翌日,辛辭準時登上馬車。

車簾揭開,商挽蕭早已坐於其中。

見人上車,商挽蕭抬起眼皮,明豔姝麗的人影入眸,商挽蕭一怔,眸中閃過一剎的驚豔。

這次,幫辛辭上妝的靖婢又換了一批,手法風格上更偏明媚嬌豔,著在辛辭臉上,有種渾然天成的美。

衣裝繁複,辛辭穿不太習慣,上車時沒顧及腳下,踩到了裙邊,身子不受控地朝前趴去,下一瞬,她便撞進了一人結實寬闊的懷中。

辛辭撞的這下力道不淺,但被她撞的人卻是連悶哼也沒有哼一聲,她帶些愧疚地抬頭,恰好對上商挽蕭垂下來的視線,兩人距離隔得太近,辛辭甚至能感受到商挽蕭的呼吸,耳根不由發燙,忙不疊低下頭去,連抱歉都忘了說。

此等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辛辭只想趕緊抽身,誰料,還未等其動作,商挽蕭幽幽的聲音便從上方傳來,“蕭王妃這是在做什麼?”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辛辭總覺得這人的聲音中似是帶著笑意,但她不敢再抬頭看,只默默移動身子坐到側座上。

商挽蕭的視線跟隨辛辭轉動,他難得見辛辭這般羞惱垂首的樣子,覺得很是新奇有趣,忍不住想再多逗一句,“蕭王妃就這般喜歡本王嗎?一大清早就要投懷送抱。”

辛辭徹底被說惱了,抬頭擰眉瞪向商挽蕭,憤憤道:“誰抱你了!還不是因為你備的衣物裡裡外外好幾層,上馬車實在是不方便,不然我怎會摔跤。”

商挽蕭挑挑眉,眸中噙著幾分壞性,“可我怎麼記得,辛小姐往常所著衣裝也是這般繁複呢。”

忘了她並非原身這茬,辛辭頓時有些心虛,支支吾吾地反駁,“那……我許久不穿了,乍一穿總會不習慣。”

說完還是覺得氣,接著又補了句,“我不就是摔了一跤嘛,你至於揪著不放嗎?”

“你是摔了一跤,可我的胸口卻是像碎了塊大石,現在還痛著呢。”商挽蕭的唇角始終噙著笑意,完全不像是有哪裡不舒服的樣子,反而看上去是快活得很。

雖說對方假裝的成分看上去有很多,但辛辭畢竟真的撞了這人,心中總歸有些歉疚,態度軟和幾分,“那你想怎樣?”

商挽蕭的笑意再深幾許,顯然是達到目的的樣子,“今日北牧入朝覲見,屆時朝中大臣會盡數到場,人多眼雜,還望蕭王妃時時刻刻記得自己的身份,莫要丟了我靖庭司的臉面。”

北牧一帶地廣草盛,擅養馬駒,馴出來的戰馬更是上上等,這些年始終與中原保持著良好的貿易關系,也為中原輸送了不少馬匹。

近來東南邊界都不算太平,朝廷便越發重視與北牧的合作,是故這次接待也是按照最高規格置辦,若是在這等席會上出了岔子,那丟的就不止是一個人的臉面了,而是整個大昌王朝的臉面。

辛辭知道其中利害,頷首垂眸似在認真思索些什麼。

沒聽到反抗,商挽蕭以為辛辭是答應了,理理衣袖,心中更覺滿意。

片刻,辛辭抬首看向商挽蕭,終於想好了措辭般,認真問道:“在蕭王心目中,怎樣的女子才能算得上是完美的蕭王妃呢?”

既是要扮個稱職的蕭王妃,那就得先弄清這位蕭王的標準究竟為何。

商挽蕭沒料到辛辭會問出這個,身形略顯怔愣,落在辛辭臉上的視線緩慢移動,似是在思考辛辭丟擲的問題,又像是僅僅在打量眼前人。

在此之前,他從未有過要與誰成婚的念頭,他從地獄中來,誰都不會伴他長久。什麼海誓山盟,什麼生死相守,在他看來,那都不過是一些空口無憑的謊言。有多少人指天發誓,最終卻是連半個字也做不到。

現在,他的眸中映著辛辭的身影,原本不屑一顧的問題縈在腦海揮之不去,他究竟想要個怎樣的枕邊人呢?

胸中振蕩的心跳聲愈發清晰,但那個答案卻是如隔著薄霧,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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