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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牧來朝

半晌,商挽蕭轉過臉去,眼睛盯著正前方,隨意又帶些掩飾地回答,“本王無心情愛,不曾想過這些。”

說完,似是感覺答得不甚滿意,又接著補了句,“既是要做蕭王妃,那至少得是滿心滿眼都是本王,不亂在外沾花惹草的。”

辛辭總覺得這人話中有話,但細想又不得要領,只微微頷首似懂非懂。

巳時中,商挽蕭和辛辭站在太元殿前,與一眾王公貴臣同皇帝一起,迎接北牧藩屬王入宮。

立於中央的九五之尊身著五爪金龍袍,負手而立,端的是一派威嚴莊重,身旁站立的各位皇子亦是華服及身,可見對此次朝貢的重視程度之高。

六皇子商棧亦在隊伍之中,且相距她不遠,辛辭隔著面紗悄悄看去,如今看來,這人又恢複了那內斂低調、看似人畜無害的樣子。

辛辭不禁暗自腹誹,這人還真是能裝。

辛辭自以為她隱在帷帽下沒人能發現她的小動作,誰料,她剛腹誹完,身邊就傳來陰惻惻的低語,“北牧入朝是大事,蕭王妃還是先專心點,等終了再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也不遲。”

聞聲,辛辭微微轉頭看向商挽蕭,那人目光朝前,看上去並未瞧她,若不是身在這科技並不發達的朝代,辛辭真的要懷疑商挽蕭在她這面紗上安裝了監視器。

似是察覺到了她投去的視線,商挽蕭微微側過頭來,視線隔著面紗相彙,辛辭不由一驚,趕緊轉回頭去,不知為何,她越發覺得商挽蕭的目光灼灼,似是能將這層面紗燎盡,讓她無所遁形。

辛辭倉促轉回頭去的動作映在眸中,商挽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兩人這方低聲傳語,宮門那廂便傳來鑼鼓喧天之響,緊接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便入宮而來,隊伍最前是一架八人抬的大轎。

轎子於太元殿下停住,而後從上先後下來三人,分別為北牧藩屬王阿裡布、其子巴爾仁及其么女塔娜。

阿裡布生得人高馬大,一看便是草原上土生土長的漢子,其子編著一頭的麻花辮,體型雖說沒有阿裡布那般魁梧,但一看便是緊實剽悍型別的。

再看阿裡布的么女,這位小郡主是阿裡布的獨女,自小就在萬千寵愛中長大,她身穿一襲充滿草原特色的紅裙,看上去既明媚又驕傲。

三人幾步上前,於長階下向皇帝福禮,他們單手握拳抵於胸口,齊齊垂首俯身恭敬道:“臣阿裡布、臣巴爾仁、臣塔娜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微一抬手,降了恩準,“愛卿平身。”

阿裡布站直身子,後命人將帶來的貢品奉上,彰顯此次覲見的誠心。

皇帝要的就是這份忠心,頓時龍顏大悅,“請入殿內,國宴侍候。”

太元殿中,龍椅在上,其下左右兩側各設幾列席座,兩側席座相對,便於坐在兩側的群臣對飲。

進入殿中,皇子王臣按照等級依次落座,商挽蕭雖不參政,但其座位向來是被安排在尊貴之列。

此次,他便是坐在左側第一列,恰好與右側第一列的阿裡布相對。

落座完畢,殿內頓時一片歌舞昇平。

早上畫黛點絳耗時較久,辛辭朝食沒吃多少,現下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周遭嘈雜,旁人聽不到,但坐在辛辭身側且耳力極佳的商挽蕭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笑意,單手拄腮側眸看向辛辭,也不說話,就靜靜瞧著。

辛辭本打算裝沒瞧見這人的視線,誰知這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讓她根本無法忽視,只好扭頭,帶些幽怨地道:“看我做甚,早上點妝太久,我只吃了塊紅糖餈粑,根本不頂餓。”

聲音自簾下傳來,商挽蕭不禁好奇,眼下辛辭究竟是頂著怎樣的一副表情同他講話。

心中好奇,手上便有了動作,只見其手握扇柄,稍稍挑起辛辭的面紗一角,簾下人的面容即刻映入眼簾,他眼看著那張精緻小臉由擰眉抱怨轉為震驚慌張,心髒驀地一顫,身遭的一切都好似化為虛影,唯留紗簾下露出的那一抹驚豔。

鄰座的大臣似是十分好奇這蕭王妃的長相,使勁伸長脖子往這邊瞅,企圖能窺得一瞥驚鴻。

奈何商挽蕭挑的角度十分刁鑽,任這位大臣將脖子伸到最長也沒看到一分,但他又有些不甘,畢竟此等機會實在難得,便打算移移身子再試一番。

豈料他的身子還未挪動半寸,商挽蕭含刀攜劍的目光就掃了過來,這位大臣霎時如被扼住了咽喉,立即縮回脖子,手中拿的金箸都被嚇掉了一根。

收拾完一旁礙眼的東西,商挽蕭重新轉回視線,目光瞬間變得柔和,適才肅殺的薄唇也緩緩勾出一絲笑意。

辛辭不知這人突然發什麼瘋,急忙抬手撥開扇柄,後小心壓下紗簾,生怕暴露了身份。

剛才偷看的大臣瞧見這一幕,不禁嚥了口唾沫,腦中已不自覺腦補出蕭王手刃蕭王妃的場景。畢竟在傳聞中,別說是被拍了扇子,哪怕只是被誰白了一眼,這位冷血暴戾的活閻王都會將那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餵狗。

想到這些,倒黴大臣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後暗自將席座挪遠些,以免待會被血濺到。

誰料,他等了半晌,想象中的駭人場面沒有出現,而如今呈在其面前的場景卻更是令他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