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商挽蕭冷笑一聲,像是被氣笑了,語氣中不乏揶揄,“辛大小姐認識的人可還真不少。”
聽到這,辛辭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視線由風箏上移,看向坐在對面的那人,眼睛極慢地眨了兩下,“商司主,您今日得閑嗎?方便一起去放個風箏不?”
辛辭的答案完全出乎意料,商挽蕭驀地一怔,呆愣片刻才有了反應,視線落到桌上的風箏,這才有了興致去好好看看這玩意,沉默半晌,問道:“你畫的這是什麼?”
“雄鷹啊,你這都看不出嗎?”說著,辛辭一邊用手指著,一邊給商挽蕭介紹,“你看這是眼睛、這是鼻子和嘴,還有這是翅膀。”
“那這翅膀上的兩個圓補丁是何物?你不小心把紙給捅漏了?”
“什麼圓補丁,這是錢袋子!沒見識!”辛辭睨了商挽蕭一眼,垂首繼續調□□箏線。
被辛辭嘲諷了,商挽蕭也不生氣,反倒是嘴角上揚,與方才面色陰沉的樣子判若兩人。
一盞茶後,辛辭的自制風箏終於大功告成,她將風箏拿在手中晃晃,自覺還算滿意。
“弄了兩補丁就這般開心?”商挽蕭抱臂坐在圈椅中,眼含笑意地挑逗。
今日是這人的生辰,不和他一般見識。辛辭暗自在心中將氣捋順,後平心靜氣道:“風箏做好了,現在你方便出發嗎?”
商挽蕭從座上悠悠起身,後伸手在辛辭舉著的風箏面上輕彈兩下,評價道:“你這錢袋子沒裝滿啊,中間都是空的。”
辛辭:“……”
使壞成功,商挽蕭像是個僅有幾歲的幼稚小兒,樂呵呵地將身子一轉,負手朝屋外走去,邊走邊道:“我去馬廄牽馬,你去北門等我。”
說是讓辛辭去等,其實商挽蕭比辛辭到得還早。
來到北門,看到商挽蕭只牽了一匹馬,辛辭上前問道:“為何只牽來了白翼?”
商挽蕭的視線落在辛辭仍然裹著白布的左手,不答反問:“你左手不想要了?”
左手帶傷,確實不方便策馬,辛辭沒再多說,踩著馬鐙直接上了馬,上馬後將身子往後挪挪,給商挽蕭留出馬背前身的位置。
商挽蕭看著辛辭的小動作,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在他上馬的同時,伸手攬住辛辭的腰肢,毫不費力地將人一託,伴著一息的騰空和回落,辛辭就被移到了前面。
又是這種被人圈在懷裡的姿勢,還是在十分清醒地情況下,辛辭的耳尖再次泛起紅暈。
似是藏匿證據般,辛辭只得趕緊胡亂地將帷帽扣在頭上。
“蕭王妃”商挽蕭低沉的嗓音幾乎是貼著發絲傳來,原本就有些慌亂的辛辭更加亂神,有些惱羞成怒地問:“怎麼了?”
“你把帷帽戴反了。”說罷,商挽蕭似是覺得還不夠,又添了一句,“裡外反了。”
帷帽這種東西,前後反、左右反都無傷大雅,唯獨裡外反,看上去就有些奇怪了,但此時的辛辭有些磨不開面子,只好硬著頭皮道:“我就願意這樣戴!”
話音落下,在辛辭看不到的地方,商挽蕭唇角上揚,眉眼中的笑意囅然,頗具縱容地道出一句,“隨你。”
半個時辰後,兩人到達草野,地上生長的野草比上次跑馬時更加濃密,顏色也更深,看上去充滿蓬勃生機。
“商司主,要不要再同我比試一把?”下了馬,辛辭晃著風箏問商挽蕭。
“比試什麼?”商挽蕭拍了下馬背,讓白翼自己去一邊吃草。
辛辭摘掉帷帽,丟到一旁草地,而後抬頭看天,答道:“比誰放得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