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挽蕭朝辛辭走近幾步,邊走邊問:“那若是我贏了,可有何彩頭?”
想到上次跑馬時自己也得了彩頭,辛辭不好說沒有,但她垂首思忖半晌,也沒想到能給商挽蕭說什麼,只好攤牌,“我身無分文,吃住也都在靖庭司,實在沒什麼能給你的。”
辛辭越說越小聲,甚至不好意思抬頭去看商挽蕭是何反應。
“比賽哪能沒有彩頭,這多沒意思。”說著,商挽蕭從辛辭手中拿過風箏,曲指又彈了彈補丁,“這風箏醜是醜了些,不過樂子倒是挺多,不如彩頭就定為這個吧。”
聞言,辛辭一怔,完全沒想到商挽蕭會想要這只風箏,她抬眸看向眼前人,此時商挽蕭也正好看向她,一雙眸子中帶著幾分笑意,不是嘲笑也不像是在說謊。
對視片刻,辛辭先移開視線,狀似自然地道了聲,“隨你。”
比試一觸即發,伊始,像是試探對方水平般,兩人皆有所保留,來回比試幾輪,勝負難定,由此也徹底激發出了彼此的好勝心,打打鬧鬧,你爭我搶,甚至還互相使絆子,只要最後贏家是自己,才不管中間用了何種手段。
忽地,一陣東風驟起,辛辭瞅準時機,將風箏線奪過,後借風使力,搖晃著細線將風箏越送越高。
風力不疾不徐,小小的風箏扶搖直上,在浩渺的蒼穹中遨遊,地上的人恣意奔跑,暗暗將心事傾訴,以求天上的神仙能順著風箏線聽到她的虔誠祈願。
幾十丈遠外的高空,觸手不可及,但辛辭卻將她的心事送到了那裡。
不知何時,風箏線易了位,繞去了商挽蕭的手上。
辛辭轉頭看去,此時的商挽蕭微微仰著頭,面上神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她甚至在這人臉上看到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風箏線繞在商挽蕭骨節分明的手指,後一圈一圈被放走,直至放無可放。
與辛辭相比,商挽蕭手中的風箏線與地面所成夾角要更大些,再加上放出去的風箏線更長,比試勝負立見分曉。
商挽蕭轉頭看向辛辭,眉宇間重現輕松,勾著嘴角問辛辭,“如何,還比嗎?”
“不比了。”辛辭懶得理睬商挽蕭那得意勁,轉身尋一草地坐下,稍作休憩。
見狀,商挽蕭也跟著在辛辭旁邊落座,後一圈圈將風箏收回,拿到手中後,故意顯擺似地晃晃,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其中藏著礦脈地圖呢。
辛辭白了眼商挽蕭,頗覺無語,“商司主,驕傲使人落後,這道理你不懂?”
“不懂。”商挽蕭眉尾一揚,有些驕傲地說,“我只知道這玩意兒現在是我的。”
辛辭輕嗤一聲,回道:“若不是你搶走了我的風箏線,獲勝的沒準是誰呢,原來我同人比放風箏,可是從未有過敗績。”
聽到這,商挽蕭眸光不禁暗淡幾分。
許久沒聽到下文,辛辭有些疑惑,轉頭看到商挽蕭變了臉色,偏了偏頭問:“你怎麼了?”
商挽蕭將風箏放到遠離辛辭的那側,生怕被搶走似的,後狀似無意地問起,“你都同誰比試過?是男子還是女子?”
“就我的一些同……朋友,男的女的都有。”辛辭差些忘了自己的身份,話到嘴邊又及時改了口。
商挽蕭面色有所緩和,但仍沒多高興,半晌,他沉沉的聲音響起,喚了聲“辛辭”。
“嗯?”辛辭聞聲轉頭,視線於遠處山腰掃過,忽地被一抹身影所吸引。
察覺到辛辭的眸色變化,商挽蕭止了話頭,也循著辛辭的視線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