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挺……可愛的?”宋述又代入進兔子的審美,端詳一番,丟擲了自己的答案。
“嗯,所以跟你一樣。”陳頌說完,又重複一遍,“很可愛。”
宋述一下子就不說話了,懵懵地站在那裡。
周圍沒有人路過這裡,頭頂上也沒有那些絢麗的花燈,唯有清冷的月光越過古塔,灑在地面上,搖曳著腳下的影子。
望著他清澈明亮的雙眼,陳頌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宋述,我有點想親你。”
在寂靜下來的夜色裡,難以壓抑的情感呼之欲出。
於是怎麼想的,他也就怎麼說出來了。
不過也就僅僅是說出來而已,陳頌沒打算真的做什麼,他知道宋述現在還沒有準備接受這些轉變。
所以他馬上就換了話題,同時抬腳往後方走了兩步,想給註定無法得到回應的話搭建一個臺階。
“這裡好像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要不要——”
他想說,要不要再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但對面的人打斷了他那句只說到了一半的話。
接著他聽見宋述說:
“可以。”
陳頌頓在原地,下意識反問道:“……你說什麼?”
宋述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剛才的那句話……可以。”
陳頌沉默著,最後在與他半步之隔的距離站定。
他凝視宋述,輕聲問道:“為什麼?”
宋述眉心動了動,張開嘴,一時心裡滾過無數種答案。
最終他答道:“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究竟是什麼,也不敢貿然給出什麼明確的答案。
更何況,網上的建議說過,要成為戀人需要完全的坦誠相待。
他還沒想好要怎樣和陳頌說明自己其實不是人,是他奶奶家後院的那棵松樹。
如果現在坦白的話……
——請問,你是相信古塔下鎮壓了東西,還是相信我是棵松樹?
宋述光是想想這個畫面就能尷尬得抖落一地松針。
而暫時可以確定的,就是陳頌對他來說很重要,可唯一能夠清晰的定位,似乎也就只有朋友。
所以他只能先說出這個答案。
至於親不親,親了又意味著什麼,他想不明白,也來不及多想。
他只是意識到對方明天就要走了,而如果臨別之前陳頌真的想要一個吻——他覺得可以。
陳頌輕笑了一下,沒說話,只是用手指撫上他的臉,俯身靠了過來。
宋述緊張地屏住呼吸,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輕柔的氣息灑在臉上,預想之中的那種觸感卻沒有到來。
他驚訝地睜開眼,正對上陳頌染著笑意的目光。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陳頌用拇指抵住他的唇瓣,低下頭,將吻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以指相隔,慌亂加速的心跳卻並未消減半分。
陳頌以指尖感受那片柔軟的唇,貼得極近地開口道:“當然,還是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