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呈瑞根本沒聽後半句,直接問道:“我是木本類aph息素,我的腺體可以嗎?”
醫生看了李玉昌一眼,未置可否,“需要檢測才能確定。”
黎呈瑞按著後頸上的止血貼,將門推開一條縫,房間裡十分安靜,花香淡得快要消散,李玉昌反複叮囑要他守口如瓶,不要讓聞月白知道病情。
他坐在床邊,虛握著聞月白冰冷的手,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如紙,悄無聲息地睡著,黎呈瑞寧願他跟以前一樣鬧脾氣,哪怕鬧得他心煩也比如今心慌難耐要好……
他從未想過聞月白的身體居然差到快不行了,難道他打算一直瞞著嗎?能瞞到什麼時候?
黎呈瑞摸摸他的臉,擦去他臉側的冷汗,“傻瓜。”
難受也不跟他講,尊嚴比命重。
聞月白睡了整整三個小時,醒來時黎呈瑞還守在床邊,見他睜眼,三魂七魄才堪堪歸位,“還難受嗎?”
屋子裡滿是黎呈瑞的資訊素,聞月白從他手心裡抽手,“你捨得回來了。”
話語只剩氣音,黎呈瑞重新握住他的手,埋進他的手心裡,落下輕吻,“哪有不捨得回來,又說傻話。”
聞月白抿唇嚥下血氣,不看那雙含情脈脈的眼,李玉昌說了的,黎呈瑞又去見楚雲凡了,這次陳鶴英也是他和楚雲凡一起解決的……
他可以容忍黎呈瑞有朋友,可以容忍他喝酒聚會,但為什麼非要和楚雲凡聯手呢?事成之後還馬不停蹄地跑到另一個城市找人慶祝。
明明他也要收拾陳鶴英,明明他能更快處理,為什麼選楚雲凡不選他?
他已經要李玉昌把陳鶴英的調令交給黎呈瑞了,楚雲凡分明是在利用他,為什麼還要向著楚雲凡?年少相識的情誼就那麼不可撼動嗎?
他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因為黎正行而遷怒黎呈瑞,可他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叫他怎麼能忍!
他撇過頭,卷著被子背對黎呈瑞:“如果我沒病,你今天還會回來嗎?”
只要看不見,他就可以忽略黎呈瑞的藉口,隨他說什麼都好,隨他怎麼糊弄,反正黎呈瑞這個老油條有得是手段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黎呈瑞想起那份調令,豹子一樣從他身上躥過去,面對面捧著他的臉,“我當然會回來,楚雲凡逼死了陳鶴英,我擔心壞你的事,趕緊去把他揍了一頓。”
聞月白讀完他的唇語,徹底愣住,“啊……?”
黎呈瑞為了他……把楚雲凡揍了一頓……?
故事怎會是這樣發展的?
聞月白閉上雙眼,不願再讀虛假的唇語,他肯定是被醫生一針打成了白痴才會做匪夷所思的夢。
“月白?月白?!”
黎呈瑞捧著他的臉輕晃,沒有反應了!
他手忙腳亂地往外跑,“李玉昌!出大事了——叫醫生上來!”
樓下一陣雞飛狗跳,醫生快速沖進房間,趕走焦急的黎呈瑞,架起一臉懵的聞月白。
黎呈瑞心裡七上八下,在樓下來回踱步,呼吸都在顫抖。
李玉昌急得不行,“都是我不好!”
黎呈瑞不明所以,嗯?難道不是我不好?
黎呈瑞:“怎麼說?”
李玉昌滿面歉意:“其實聞先生一直很擔心您,每天都派了人保護您,所以我得知您去了s市,擔心您的安危……就告訴他了……我剛安排人去保護您,回來就發現他……唉!都是我的錯!他肯定是急壞了。”
他痛心疾首,蹲在地上,將板正的頭發抓成了雞窩。
黎呈瑞:……好像有點不對?
居然能把跟蹤說得如此動容,只能說不愧是聞月白身邊的人?
他扶起李玉昌,“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啊,別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