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呈瑞突然直起身,在酒吧裡時,聞月白說他和陳非的家人淵源不淺!
他眼前一亮,又很快暗了下去,楚雲凡想查都被聞月白阻止了,他怎麼可能查得到呢……
可是聞月白答應過他,允許他問一個問題!
黎呈瑞來了精神,聞月白一向言出必行,肯定不會騙他的!
他哐的一下合上裝置,今晚有追悼會,聞月白會去嗎?
傍晚。
黎呈瑞沒開車,換了身方便的衣服,搶走小晨的小電驢,一路繞到會場後門。
會場裡的佈置算不上正經,一點看不出追念哀悼的意思,黎呈瑞摸摸門口的飄帶,更像是一場交際宴會。
後門沒有迎賓人員,黎呈瑞悄沒聲地進入,看到人就煩,不想去前廳。
陳鶴英做了不幹淨的事情,本身是不能開追悼會的,但他兒子回來了,那人豪橫得不行,是個有名的刺頭兒,組織不願意跟他糾纏,只要他不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黎呈瑞才不願意摻和,戴上低調的眼鏡,找了個視角好的位置默默坐下,時不時往會場門口看,聞月白什麼時候來呢?
另一邊,聞月白推開一個空包廂,剛開了燈,衛生間的門開了。
楚雲凡從暗門走出來,頭上居然戴著個鴨舌帽,臉上也戴了口罩,聞月白上下打量他,打扮得這麼嚴實?
聞月白掏出一份密封的檔案袋,“你要的圖紙,一直封存在我的檔案室,沒有開啟過。”
楚雲凡沒有像往常那樣開口就是一通奚落,沉默地拆開檔案袋,掃了一眼膠裝完畢的檔案,點點頭,“好。”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u盤,“你要的。”
聞月白將信將疑地接過來,用裝置開啟逐項檢查,“你確定要這樣做?”
“是你要先確定,事成之後,你和黎呈瑞……”楚雲凡滿不在乎地笑笑,“我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
聞月白捏緊u盤,早在兩年前,他就已經梳理好全部證據,要整黎正行綽綽有餘,可黎正行手下的勢力和其他黨羽殘餘很難處理,若不一網打盡,過個一年半載春風吹又生,只有從楚雲凡手裡拿到關鍵證據鏈條才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若不是和黎呈瑞在一起拖延了一年時間,他早就下手了。
而今這份資料裡還包括楚雲凡的父親楚易,對他而言穩賺不賠……若非楚雲凡開出這個條件,他未必肯交出設計圖紙。
楚雲凡拿出圖紙細看,“現在你可以隨意要挾楚易幫你辦事了。”
他歪歪頭,瞧聞月白臉色不好,蒼白、眼睛還泛紅,試探著問:“你這個時候下手,是和黎呈瑞分了?”
聞月白若無其事,繼續瀏覽資料,“不該問的別問。”
楚雲凡毫不同情地笑笑,繞著聞月白左看看右看看,“要是沒分你肯定會罵我,沒罵我,就說明我猜對了。”
聞月白冷冷地斜他一眼,專心致志,“管你什麼事,出賣朋友的偽君子。”
楚雲凡收好圖紙,悠哉走進衛生間開啟暗門,“對,我是偽君子,你是真小人。”
還沒來得及關門,一晃神的功夫,楚雲凡被人揪了出去!
聞月白陰嗖嗖地盯著他,“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欠。”
楚雲凡冷笑一聲,“你敢動我一下,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聽不見,包括黎呈瑞。”
聞月白不急著收手,反倒一把扯下了他的口罩,沒繃住笑出了聲,囂張地嘲笑了他。
楚雲凡慌忙戴上,“有病!黎呈瑞跟你分手簡直是走大運了,真是討厭,數十年如一日的討厭鬼。”
暗門哐的一聲合上,包廂裡回歸安寧,聞月白麵無表情,坐回原位,螢幕上的游標穩穩地掃過每一項,他靜靜地看資料,妄圖用工作麻痺內心。
不爭氣的腦子迴圈播放著楚雲凡的某句話,兩行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