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的都盤腿原地療傷。
驚見斂光仙尊甫一出現,原本暗沉的天空,瞬間亮如白晝。
伴隨著嗡的一聲劍鳴,蒼溪行轉眼間就落至了顧瀾夜面前,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景元在何處?!”
“師兄,你總算回來了!”
顧瀾夜正在為張家主療傷,自己身上也掛了彩,忙往懸崖下一指,急急地道,“景元和他大師兄都掉下去了!我們都進不去!師兄快想點辦法!”
那懸崖下,儼然被一層漆黑的煞氣覆蓋住了。
猶如無底深淵一般,崖邊碎石落下,瞬間就會被腐蝕成齏粉。
蒼溪行面色陰沉,毫不猶豫縱劍跳了下去,淩厲的劍氣,瞬間就破開了厚沉的煞氣,直沖押底!
顧瀾夜見狀,趕緊尾隨其後跳了下去,張家主也不含糊,讓夫人先帶著人撤退,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
張夫人還沒來得及應聲,原本在懷裡半死不活躺著的兒子,竟跟詐屍般,一溜煙就躥了起來,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根本抓不住,就隨著三人跳下了懸崖,穿過蒼溪行蠻力破開的通道,直沖崖底。
“快!把少主抓回來!”張夫人急忙吩咐,關心則亂之下,也顧不得昏迷不醒的“兒媳婦兒了”,直接帶人跟下餃子一樣,簌簌往懸崖底下跳。
待眾人好不容易尋到烏景元時,眼前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就見烏景元衣衫不整,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騎——坐在沈渡江的身上,而沈渡江同樣衣衫不整的,面色赤紅無比,幾乎要淌出鮮血來,此刻正緊緊握住烏景元的雙手。
兩人親密得有些過分,不知是被崖下露水浸濕,還是被汗水打濕的烏發,此刻也纏綿地糾纏在一處。
在一片朦朧的薄霧中,身影交錯。
張子隱第一個發瘋,瞬間暴跳如雷,猛沖過去怒斥:“我殺了你!!!”
卻被後腳趕來的張夫人,已經張家的門生們攔下,好幾個門生同時按住他的手臂和肩胛,低聲喚著少主,少主!
張夫人的聲音,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清晰且尖銳:“好了!不過區區一個廢物,怎值得你這般當眾失態?!”
“來人!把少主按住了,不許他過去!”
“啊……這,景元?”顧瀾夜僵站在原地,和張家主一樣目瞪口呆,而蒼溪行神情冰冷,似乎連呼吸都被凍住了。
烏景元耳邊嗡嗡作響。
口鼻裡銜著滿嘴的血腥氣,他看不清,也聽不清,喉嚨裡像是卡著一把利刃,只要他膽敢發出一點聲響,就會瞬間割得他血肉模糊。
混混沌沌的。
他聽見了大師兄說,不可以,景元!
還聽見大師兄說,景元,你快清醒過來!
也聽見了魔尊不耐煩地催促:“磨磨蹭蹭的!你到底會不會?”
依稀的,他感覺到似乎有腳步聲傳來。周圍亂亂糟糟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力氣了。
軟綿綿地趴伏在了大師兄懷裡,大師兄的胸膛劇烈起伏,心髒跳得特別快,他的衣服和大師兄的衣服連在了一起,他的發絲和大師兄的發絲,雜亂地糾纏著。
他臉上的淚水,也在不知不覺中,蹭在了大師兄的胸口。
他只是這麼坐上去,甚至沒有對準,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感受到了大師兄的火,他難受得幾乎快死掉了,竟不知道到底是他髒了,還是大師兄髒了。
天與地之間,似乎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撐著最後一口氣,他抬了抬臉,在一片蒼白的雪片裡,依稀的,他看見了一抹白影。
距離他不過十步遠,就這麼靜靜站在那裡,靜靜地看。
直到大師兄驚慌失措的聲音,響徹在了烏景元耳畔,瞬間將他從似夢非夢,似死非死的狀態中,狠狠拽了出來——
“啊……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