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肯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
魔尊濃眉緊鎖,滿臉都寫著不耐煩,剛要發作,哪知兒子比他還沒有耐心,竟然一甩龍尾,捲到了一旁的託盤,啪嗒一聲,託盤墜地,上面所剩無幾的骨釘,噼裡啪啦砸落一地。
魔尊不受控制地一抖。
沒能捧住託盤的魔人嚇得面色慘白,噗通跪地,邊大力磕頭,邊求小魔君饒命。
可小魔君寒著臉,緊抿唇一言不發,許久之後,才跟使喚狗一樣,冷冷道:“難得仙尊來魔界做客,還不備上好酒好菜款待仙尊?”
魔尊眼巴巴問:“兒子,你是在跟爹說話?”
“不然呢?”小金龍煩躁地尾巴啪嗒啪嗒亂甩,嘴上沒個好語氣,“滿殿的血氣,惡心死了!”
魔尊感到很滿足,樂顛顛地捧著他的小龍崽崽下去洗澡了,還吩咐下去,將蒼溪行的兩個徒弟帶上來。
烏景元卻冷冷打斷,堅持只要見孔雀。
魔尊自然照做,還細心地詢問兒子:“你是要吃清蒸,紅燒,還是水煮的?”
“生吃。”
“有品味!”不愧是他的兒子,吃東西的口味就是豪放不羈,不拘小節!
魔尊又問:“要不要準備什麼蘸料?你以前喜歡吃各種果醬……草莓醬怎麼樣?再刷上一層蜂蜜,連皮烤了,用小薄餅卷著吃,好不好?”
烏景元已經沒有耐心了,惡狠狠地說:“辣椒,烈酒!”
“好品味!不愧是本座兒子,連吃肉都跟旁人不一樣!”
魔尊大誇特誇一通,還抽空給自己的老臉擦點藥,對著鏡子照的時候,還險些被自己的醜樣惡心得連藥膏帶鏡子,一起丟擲去。
要是換作別人傷了他這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他會毫不猶豫把對方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後餵狗。
可這是兒子傷的,魔尊稍微難受了一會兒就想開了,只覺得這是兒子給他烙下的印記,只有他有,旁人都沒有,怎麼不算兒子對老子的一種偏愛?
晚宴很快就開始了。
這場晚宴宴請的賓客,只有蒼溪行一人,作為東道主的魔尊,自然要好酒好菜招待著。
而今夜的主菜就是洗刷幹淨,拔得一根毛都不剩的小孔雀。
此刻被洗刷得鋥亮,面板白得幾乎都泛光,四仰八叉地被繩索固定在巨大的託盤裡,連拔光羽毛後,光禿禿的一截小尾巴,都被一根叉子釘住了。
旁邊還放了兩顆紅豔豔的小番茄,做裝飾用的。
除了番茄之外,身底下還鋪了一層可以生吃的綠葉菜,上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五斤小米辣。
最大的一根此刻就塞在小孔雀的嘴巴裡,把他狹小尖長的孔雀嘴堵得嚴嚴實實,眼珠子此刻跟要噴火一樣,脹得無比通紅。
倘若不是如此,孔鴻明只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魔尊擺了擺手,示意魔人把重頭菜放下,還沒來得及詢問兒子,想先吃孔雀身上的那一塊皮肉,爹爹幫他割下來,親手喂他嘴邊。
懷裡的小金龍就猛然躥了出來,似乎還不太習慣四肢,搖搖晃晃地撲到了託盤邊上,在魔尊緊張又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啵的一聲,拔掉了孔雀嘴裡的小米辣,都不等孔雀反應過來,就伸出鋒利的龍爪,狠狠往孔雀的大腿根上,猛然一紮。
“啊!!”
孔雀發出了慘烈的叫聲,被綁住的身軀劇烈顫動,嘴裡嗚嗚咽咽,被辣椒辣得發不出清晰字眼,可烏景元還是憑感覺知道他罵得很髒!
他就是在洩憤,純粹是洩憤!
在怒火的驅使之下,鋒利的龍爪一爪一爪地往孔雀的大腿上紮,悽厲的慘叫聲響徹大殿,濃鬱的血腥氣,也很快就彌漫開來。
刺激著在場每一個嗜血如命的魔人。
就連魔尊都饑渴地舔了舔嘴唇,恨不得立馬把小孔雀當小魚幹一樣,放進嘴裡卡嚓卡嚓生嚼了。
若說蛇的天敵是孔雀,那孔雀的天敵就是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