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這賊娃子上了二樓,對於能將太白樓後廚攪得天翻地覆的孩子,貴奢公子這兒顯然極是得趣。等著他將人領入雅廂,且在位上落了座,人便笑看著這粉團娃兒,詢道。
“小娃娃,你是誰家的孩子?好端端的為何上太白樓後廚耍鬧?”
貴奢公子自恃親和,素來討人喜歡,身側不若是年長的還是年幼的,皆好與他聊耍。便是今兒這皮過頭的賊娃子,貴奢公子也不覺不能將其馴服,從他嘴裡撬出點有趣的事。
不管是上了年歲的,還是正是皮性的娃娃,皆無貴奢公子搞不定的。只可惜他今日遇上的娃娃畢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娃娃,而是蕭家四少蕭楚瑞。
那可從不是一個懂服馴的孩子。
人雖虧得貴奢公子搭救脫了夥計的魔掌,可對於這可稱救命恩人的笑詢,楚瑞那兒卻全無半分入心之意,反而瞪著那一雙亮眸的眼,回道。
“誰是小娃娃了,你這人好不懂事,張口閉口便管別人家喚娃娃,憑著誰家的娃娃是你可隨便喚的。便是我是誰家的娃娃,又幹你何事了,為何上太白樓後廚鬧,又幹你何事了,憑甚要與你說。”
他是好心,出聲詢上一詢,誰知這賊娃子年紀不大,脾氣到不小,一出聲便是嗆人的話。當下貴奢公子那兒也是笑了,先是錯了幾分愣,而後直接出聲發笑,便是人笑聲落,貴奢公子看著楚瑞說道。
“你個賊娃子好生不知感恩,我將你從太白樓夥計手裡救出,不答聲謝也就罷了,脾氣竟還如此蠻橫,實在是個該好好教訓一番的皮娃呢。”
“何就救了,本少爺我怎就沒瞧出。”
“剛那樣,還算不上救了?就你這賊娃子剛才在後廚那一番驚天動地,剛若是真讓太白樓的後廚夥計帶下去,只怕你今兒這一頓揍罵,是免不得了。”
“揍罵?你這人還真當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便是方才你沒救少爺,少爺我真將那些太白樓的夥計帶下去了,你當那些太白樓的夥計真敢把少爺我怎了?等事問清了,還不得乖乖將少爺完好送出去。便是真的沒去問,真的害少爺我捱了打,事後少爺我也斷會叫他們付出代價,何就需你來幫了。”
小小年紀,竟是這般壞狂,可不知這賊娃子若是大了,往後當是個怎樣的禍害。便是這番恣意的任壞,粉團兒這兒一副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便是小臉一揚嘴上一噘眼珠子一轉,這才剛嗆了人的粉糰子登時改了審瞧,一番上下量審了貴奢公子後,小小人兒那兒已是嫌著哼,再道。
“再說了,爹爹常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人,少爺我不識,又從沒見過,無端端的突然出來幫少爺。我說你這人是不是心裡頭再打什麼見不得人的壞心思?少爺肯警告你,莫看少爺我年紀小,不過也不是那種能隨隨便便叫人罵了的蠢貨,你這廝要是敢對少爺我別有用心,少爺我絕不會饒你的。”
本對這皮娃子,就是因了他那倔壞滴溜轉的眼眸引了幾分趣,如今叫他這番正兒八經的脅了,倒是真叫這皮娃子惹得連聲嘆笑。當下不住的搖著頭,心裡頭咋嘆著究竟得怎樣人家,才能養出這等歹性的娃兒,貴奢公子那兒連是搖頭而後瞧著他說道。
“我雖不是什麼善性的活菩薩,不過也不是那等行奸行惡的主。方才一樓那樣多的人,誰不知你這皮娃子叫我帶上二樓雅間,若是真對你行了什麼奸盜的事,平白當著那樣多人的面將你帶走,事後豈非落人口舌,給人尋了證據。”
本來這心裡頭,對於這突然搭救的貴奢公子,楚瑞這心裡頭可是打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心思。如今見人這般笑語,倒也覺著他這話裡不無道理,當下小臉蒙了粉直現蹙,小嘴囔嘟道:“這麼說來,倒也有理呢。”
小小年紀,心裡頭便是處處提警,也是因了這提下的警,原還嘟囔幾句“倒也有理”的楚瑞直接看著貴奢公子,質道:“既然不是心裡頭沒揣個好,那平白無故,你為何要幫我?”
“為何要幫你?若是我說覺了有趣,順手就給幫了,你這皮娃子,信還是不信。”
“覺著有趣順手就給幫了?”
聽了貴奢公子的回,楚瑞那處蓋了粉的眉直接現了挑。勾勾上的一挑,眼珠子登時便是一番不好根說的轉。也是這滴溜遊轉的墨眸直透幾分怪黠下的思,這落在大多數人耳中當是直覺此話甚是糊弄的笑語,竟叫這粉團的皮娃子受了。
嘴現噘,也不知那小小的心裡頭過了怎番的思,便是自個的小算盤撥了算後,楚瑞那兒直接扁了嘴,回道:“既然是順道的,那少爺我姑且就信你了。”
原就是順口的一句說,也沒個真假,誰知這隨性下的一句道,竟叫這個皮劣的娃子受了。當下貴奢公子那兒對於這一身粉團的小公子,更是上了幾分趣心。
正是落了心,用心下的一番瞧審,便是人看審落瞧,雅廂門外卻在此時落了響。敲門聲蕩入屋中,也斷了貴奢公子的瞧。便是斜了眸朝著身後看去,身後伺候之人會了意,隨後行至門處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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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後,一名太白樓的夥計哈著腰走了進來,人方露,那面上的笑直接扯了蕩。為首之人直接笑看著貴奢公子說道:“公子,您吩咐小的們燒好的水,小的已經備妥了。依了公子的意,開了一間上房。這已經備好的水,是現在就送入房中,還是一會兒再送?”
這話剛剛落後,人在衝著貴奢公子哈笑時也不忘轉了身,同向楚瑞掛了賠。也是這夥計的話落後,貴奢公子那兒直接說道:“現在便去備了吧。”
話音落後,夥計那兒忙是哈了身,隨後退下。
人是哈腰,態度也敬,便是這恭恭敬敬退下的夥計,等這人前腳才剛離了廂房,後腳好不得才卸了幾分警的蕭家四少這當口頓著再騰幾分疑。人倒是一點都不知掩遮,看著貴奢公子的眼中明顯直蕩“壞人”之意,便是人直接提著警盯瞧著貴奢公子,楚瑞那兒當是佯裝氣鎮,說道。
“你這人,無端端叫夥計備水作甚?”
“作甚?莫不是小公子覺著如今的自個,不當好生洗洗沖沖,梳扮一番?”
“沖洗梳扮?”貴奢公子這話落後,楚瑞那兒的聲調直接現了拔,也不知這性子劣皮的娃兒腦子裡究竟過了什麼,反應竟是如何過激。雖也是幾分得趣,不過貴奢公子那兒也沒多詢,而是正了面色,一本正經說道。
“這一身子粉團麵糰,若是不好好梳洗刷淨,在下如何差人送小公子回府?莫不是小公子想讓在下就這樣將你送回府中,若是小公子願意,在下這兒也不是不可。只是小公子如今這幅模樣,明顯就是皮過的,倘若這幅模樣直接回了家,恐怕令尊那兒,就得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