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雪不置可否。
翌日一早,霜雪院再次戒嚴。
不但院外守衛一重又一重,就連前院大門、花廳、花園月洞門、王府北門……只要能讓人透過的地方,都增加了守衛。
蕭傾雪對此不以為意。
接下來兩天她沒再出門,每天就吃吃飯,喝喝茶,看看書,廚房的人不敢再為難明月,明月也沒再去大廚房。
霜雪院裡有自己的小廚房,以前蕭傾雪不常用,只是偶爾特別想吃什麼的時候,明月會讓小廚房做一下,大多時候小廚房都是擺設。
這兩天倒是派上用場了。
蕭傾雪閒來無事,跟明月一起研究了幾道菜,做出來味道居然還不錯。
明月毫不吝嗇誇讚:“小姐天賦好,學什麼會什麼,就沒有小姐學不會的本領。”
就連周嬤嬤都點頭誇讚不已。
這兩天裡,裴子琰大概是忙於糧草一事,一直沒有來霜雪院,蕭傾雪和明月樂得輕鬆。
但秦嬤嬤卻見不得她們輕鬆,三番兩次要過來教側妃規矩,被明月毫不留情地罵了出去,罵得她臉色鐵青,顫著手指著明月的鼻子,大有一副隨時把她大卸八塊的架勢。
武王府的帖子還擺在几案上。
裴子琰不知是忘了這份帖子,還是不想蕭傾雪再有出去的機會,院內院外守衛就沒鬆懈過,直到一封八百里加急信報飛奔而來,傳到御前。
“皇上,南境傳來急報,南詔邊關增兵十萬,其中兩萬鐵騎,儼然一股想要興兵來犯的架勢,請皇上決斷!”
滿朝文武聽到這個訊息,頓時都慌了神。
太子裴子琰更是臉色刷白。
西境大軍糧草尚未解決,南詔又增兵十萬?
皇帝坐在龍椅上,緊緊握著扶手,表情極為難看:“我們跟南詔一直和平相處,上一次打仗還是在十五年前,他們怎麼會突然增兵?”
雍朝如今國庫吃緊,根本經不起對戰兩個國家。
跪在地上的驛兵恭敬回道:“回皇上,南詔暫時只是增兵,會不會開戰暫時不得而知,但事出反常讓人不安。季將軍命小人急速送信回京,面稟聖上,先準好應戰準備,後續再看南詔意欲何為。”
“按照時間來算,南詔新增的十萬兵馬已經佈置妥當,他們是要征戰雍國,還是有其他目的,季將軍此時大概已知道,就這兩天,應該還會有親兵送信報而來。”
皇帝面色冷沉:“召定國公覲見!”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神色齊齊一變。
睿王垂手而立,嘴角微微揚起。
還真是連老天都在幫他。
南詔這個時候增兵,定國公一定會被重新啟用,周家執掌兵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
睿王隨即皺眉。
就算定國公被重新啟用,也改變不了雍朝國庫吃緊的事實,若真要打起來,雍朝只怕立時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
他看向站在前面的裴子琰,這位太子殿下神色恍惚,薄唇抿得幾乎泛白。
不知道是擔心定國公被啟用,會形成跟雲家抗衡之態,還是擔心雍朝社稷不穩,天下陷入戰亂。
由於事態緊急,皇帝很快宣佈下朝,然後召幾位重臣進勤政殿議事。
裴子琰因為還要籌集糧草,不必去勤政殿,下朝之後疾步出宮,直接騎馬飛奔回府。
回到晉王府,他翻身下馬,一步不停地抵達霜雪院,遠遠就看到蕭傾雪和明月坐在庭院裡的梧桐樹下,兩人面前擺著一副棋局,一人執黑,一人執白,正在悠閒對弈。
他這個太子連續數日焦頭爛額,而蕭傾雪卻能悠然在此對弈,絲毫不受外面之事的影響。
裴子琰停下腳步,面無表情,遠遠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