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凰甚至還動手挪了挪,把她的席位跟跟祁淵並排,兩座之間緊挨著,完全沒有空隙。
然後她走過去坐下,朝祁淵和沈曜川幾人道:“你們也坐。”
“是。”祁淵走到席間坐下,跟她緊挨著,垂下的眸子裡浮現幾分緊張。
他將雙手搭在膝上。
極力剋制著胸腔裡瘋狂翻湧的情緒。
大殿上依舊一片死寂。
對面的雍朝皇子和大臣們,一個個臉色忐忑難看。
他們完全沒想到,做了兩年晉王妃的女子,一直被他們看不上出身的蕭傾雪,竟然是南詔長公主,天子胞妹。
十萬精銳迎接長公主回家……
這……這不是為太后求醫,而是為他們的長公主撐腰啊。
裴子琰緩緩往前走去,腳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走到蕭祁凰面前,他沉痛地看著她,“傾雪,我……”
“放肆。”祁淵抬眸,嗓音冷如寒霜,“此處何來的傾雪?”
蕭祁凰從袖子裡拿出和離書。
裴子琰神色僵硬,面色蒼白如紙。
蕭祁凰將和離書展開,然後舉手展示在眾人面前:“請諸位過目,這是我跟裴子琰的和離書,鳳印、雍朝皇帝玉璽和他的名字皆在。”
“兩年前,我跟他在雍朝皇族和京城所有人見證下成親,今日我跟他正式和離,從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此——不管是蕭傾雪還是蕭祁凰,從此都跟裴子琰再無關係。”
裴子琰臉色煞白,怔怔看著她,目光逐漸絕望。
皇后壓著心頭不安,強笑著開口:“傾雪,這是個誤會——”
“誤會?”沈曜川冷笑,“皇后指的是你們雍朝皇族出爾反爾的作風,還是指這份蓋了玉璽和鳳印的和離書不作數?”
皇后一滯:“這……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雍朝大臣齊齊成了個啞巴似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個時候說了就是錯,說得多,錯的多。
何況太子和離一事跟他們無關。
“請皇后和太子落座。”蕭傾凰收起和離書,然後微微一笑,“接下來我們談談診金的問題。”
皇后在嬤嬤攙扶下,渾渾噩噩走到皇帝身邊落座,上臺階時一個不穩,差點摔跤。
而裴子琰面無血色,渾身力氣像是被抽空似的,緩緩轉頭,拖著腳步走到對面首位落座。
蕭祁凰沒看裴子琰,談判的物件是雍朝皇帝:“我救了貴國太子一條命,用了整整一年時間,以及後續兩年的調養,都是我自掏腰包買的珍貴補品。三年來你們沒有給過一文錢診金,所以我決定,收雍朝南境姜岐、昔歸、福安三座城池作為我救命的報酬,皇帝陛下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此言一出,殿上溫度驟降。
雍朝大臣們齊齊色變。
他們駭然看著獅子大開口的蕭祁凰:“三座城池?”
姜岐是雍朝邊關要塞,一旦被南詔所得,雍朝南境猶如一馬平川,精銳想攻進雍朝易如反掌。
丞相道:“不行!這萬萬不行!”
蕭祁凰顯然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很快讓明月拿出一份賬單出來:“諸位先彆著急。”
“我這裡還有一份賬單,是兩年前開始,我暗中提供給你們西境邊關的糧草,總共九次,花費摺合成銀兩,共計八百餘萬兩白銀。”
皇帝臉色煞白:“八……八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