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 魔尊醉酒 閻十七順勢拿走了她……
雲婠婠道, “前面有光。”
青昱猛然收回手,道了句,“是。”
雲婠婠雖覺得有些奇怪, 但她並不想過多的去在意青昱,畢竟要是讓她家小魔衛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生氣了。
而且, 越往裡走, 血腥味兒越重,像是放了整池的血水, 將那處暈染成了血氣滔天。
她剛踏入亮處, 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住了。
魔靈蝶繞著雲婠婠的手腕旋轉了好幾圈, 這才將她的神思給拉了些回來, 她將魔靈蝶握進手裡, 魔靈蝶霎時沒入了她的手心。
這般悽慘的場景,便是魔靈蝶都要尋個地方躲起來。
一眼可以望盡的地牢裡,三個血跡斑斑的鐵籠懸掛在頭頂的牆壁上,形如鎖鳥的鳥籠, 只不過鎖在裡面的是一具具形如枯槁的屍體,鮮血順著鐵籠滴下, 彙入了籠底的血槽裡。
還有一旁生鏽的鐵柵欄裡, 五具屍體面目猙獰,他們或痛苦的蜷縮著,或掙紮的跪坐著,又或是殊死一搏過, 形色不一,但最終還是被割破了皮肉,無數的傷口流出娟娟鮮血, 彙聚在了一處,流進了血槽裡。
各式各樣的刑具上覆滿了鮮血,受刑的仙衛們早已失去了生氣,鮮血浸染過鐵具,隨著特定的方向流去,而最終都彙聚到了地牢中央的血池裡。
雲婠婠一陣惡寒,她雖然殺戮,但從不亂殺無辜,更別說還是以這種折磨致死作為趣味的虐殺。
這些仙族早已沒了靈氣,他們不僅作為補品被用了,還在昏沉無力之際被千刀所割,流盡了身體裡的最後一滴鮮血。
魔族雖惡,但惡到這種程度,還是令她嘆為觀止。
“無一生還。”雲婠婠啞然。
地牢中央的血池突然翻滾了起來,漸漸的似被煮開了般卷著熱浪,它們在血池裡猙獰掙紮,終於掙脫了束縛,在地牢裡放聲尖叫。
狂怒過後,它們鎖定了地牢裡的魔息,帶著濃濃的怨念和不甘沖將了過去。
雲婠婠立時躲閃,鮮血撞到牆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這便是那些仙族臨死之前留下的憤怒,沒有意識,沒有知覺,它們只想要毀滅與魔息有關的一切來平息自己再無來世的怨念。
雲婠婠剛剛站穩身形,那鮮血便化作尖刺向她刺來,她隨手拿起一旁的利劍,將尖刺劈成了兩半,只不過鮮血無形,變化莫測,它散落到半空中,又重新凝聚成形。
未及一息,便又向著她沖了過去。
雲婠婠再次躲開,她站在極高處,神色如往常那般倨傲,“沒完沒了,可是煩人。”
魔息覆上利劍,利劍散發著令人膽顫的寒意,雖說她覺得這些仙衛死的太慘,死後怨念沖天也是正常的,但他們找錯了人,尋錯了仇,便從一開始就是錯了。
利劍在雲婠婠手裡快速的旋轉著,她掌心翻覆一推,利劍與鮮血在半空中相遇。
劍身周圍似攏上了無邊魔息,被打散的鮮血在魔息的牽扯下不僅無法動彈,更無法再次凝聚成形,雲婠婠居高臨下的壓著利劍往血池裡推去,直到劍身離血池不過三丈遠,無邊魔息瞬間將血池包裹了起來。
一個結界能搞定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
雲婠婠翩然落下,背後卻是“哐當”一聲,好似劍刃落地的聲響。
她循聲看去,翎音劍此刻被鮮血鉗制落在了地上,那剛才擲地有聲的聲響定然是它傳來的,鮮血見翎音劍沒了動靜,立即離開劍身沖向了青昱。
雲婠婠心下一嘆,青昱被她用掩息丹掩藏了仙息,又日日與他們待在一處,此刻身上盡是魔息,雖說寡淡,但怨氣和不甘沒有意識,在這地牢裡的一切魔息皆是它們攻擊的物件。
她閃身到青昱身邊,一掌魔息抓住了攻擊他的鮮血。
她用魔息壓制著鮮血,扔進了血池裡。
鮮血在血池裡橫沖直撞,不甘怒吼,雲婠婠被吵的直起雞皮疙瘩,她隨手又在結界上佈置了靜音決,地牢裡這才安靜了下來。
一襲白衣沾染了纖塵,不知是血池裡的血還是他的血,青昱撿起翎音劍神色難看的看著雲婠婠,他似乎有話想說,卻又欲言又止。
雲婠婠道,“繼續走。”
原是剛才怨念和不甘的鮮血追著雲婠婠在地牢裡四處亂撞,竟是將暗門撞出了一個窟窿。
雲婠婠看著這窟窿便是道,“撞的挺好,過得去。”
魔靈蝶從雲婠婠的掌心飛了出來,璀璨的粉末幻了一地的光暈,直到光暈的盡頭是再無前路的石壁。
雲婠婠將掌心貼到石壁上,只見魔息從她的指縫間蜿蜒而上,石壁被魔息蠶食,細小的縫隙開始蔓延,而後彙聚成手指般大小的縫隙,只聽石壁“咔嚓”幾聲響動,石壁碎成了石塊,石塊又碎成了粉末,像流星一般“簌簌”的往下落。
混合著青草味兒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雲婠婠從來沒覺得過這種泥土鹹濕味兒也是這般的好聞,她沉浸的深吸了幾次,才覺自己又回到了世間。
雲婠婠走出了暗道,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