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約劉立清週末晚上八點,在廠子裡見面。
丘梅姐是廠裡的倉管。
這工作對她這個孕婦來說算是很輕鬆了,不過每到休息天會需要輪值夜班。
夜班其實也是挺輕鬆的,只需要把該保管的物品存放好,其餘時間儘可以睡覺。
所以丘梅姐懷孕了依舊可以正常值班,王川也從來沒擔心過她值夜班。
只是王川從來沒想到,丘梅姐會利用夜班,將廠子的值班室變成自己跟人偷情的聖地。
那一刻,隱忍壓抑了那麼久的怒氣,終於從王川心口裡徹底爆發了出來。
但表面上他依舊是不動聲色的。
老實木訥的外表很好地掩飾了他的情緒,從發現這條留言一直到丘梅姐與劉立清約定的那個值班夜,他平靜地沒有表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當晚,丘梅姐一去值班,他也立刻悄悄跟了去,然後潛藏在離值班室不遠的雜物間裡,等著那兩人約會時間一分一秒地逼近。
但,還沒等到劉立清的到來,他卻因為連著幾天沒睡好覺,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當驚醒的時候,已是將近午夜。
他看到值班室的門開著,燈滅著,屋裡沒有人,整個廠區黑壓壓一片,唯一有燈光亮著的地方,是車間。
他不明白為什麼丘梅姐會把幽會的地方改作到處都是生鏽機械的車間。
但當時當地,他壓根沒心思去多想,只一心捏緊了手機,匆匆往那唯一的光亮處跑去。
跨進車間的一剎,心已涼了半截。
他再次聽見了那天在太平間的走廊內聽見的聲音。
他立即捂緊了耳朵,試圖把這無恥的聲音遮蔽掉,但空曠的廠房讓這聲音無孔不入,一陣陣的,聽得他心臟一半是冰,一半被火在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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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到他空落落的腦子已不知思維為何物的時候,他看到不遠處的兩臺車床中間,丘梅姐披頭散髮,衣著凌亂地躺在地上。
半邊身體白花花得刺眼,劉立清覆在這白瓷似的身體上,清秀的臉上哪裡還有平時半點儒雅溫和的樣子。
他就像只漂亮的野獸,嘴咬著丘梅姐裸口露在外那片雪白的面板,身體不斷隨著迴盪在空氣裡那陣陣刺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聳動。
隨之一同顫動的,是丘梅姐腹部圓潤突出的柔軟輪廓。
王川不知自己是怎麼穩定住發抖的雙手,將眼前這一幕安安靜靜記錄在手機裡的。
直到兩手因他過於僵硬的舉動而變得麻木時,他看到丘梅姐突然側過頭,一雙黑幽幽的眼睛一瞬不瞬緊盯住了他。
看到她嘴唇動了動,他以為她要喊叫,當即握緊了手機轉身就跑。
一口氣跑出廠外很長一段路,才停了下來。他用力喘著氣,惶恐著,好像被捉口奸的人不是丘梅姐,而是他自己。
這怯懦的感受在稍後油然而起的憤怒下,噁心得令他張嘴就吐。
吐得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噴出來了,但在吐過之後,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又往廠子方向走了回去。
他感到自己實在太沒出息,竟然在這樣憤怒又噁心的情緒下,仍想再回去看一眼那個無數次背叛了他的女人,只因為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後來,當他重新進到車間裡時,他意識到自己的預感是正確的。
劉立清不知去了哪裡,車間裡只有丘梅姐一動不動抱著肚子坐在骯髒的水泥地上。
他看出丘梅姐臉色非常難看,那瞬間他想過去把她扶起來,但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空氣裡那股讓人窒息的氣味令王川頭腦再次一熱,一巴掌扇在了丘梅姐的臉上。
他說:“你個賤人,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沒想到你能賤成這樣,懷著孕還上趕著給那個吸毒的當免費的雞,你這麼想跟他睡怎麼不乾脆嫁給他,你他媽當老子是什麼,接盤俠,還是綠毛龜?!”
聽完他的話,丘梅姐哭了起來。
卻不是因為這番話而哭,她抱著肚子邊哭邊對王川道:“幫幫我……王川……我肚子疼得厲害……”
王川這才發現,她褲子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