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默聽著,一句話也不曾打擾,連餘方左也安靜下來,面色凝重。
待到馬木講完,肖雲鋒這才知曉馬木憂心忡忡所為何事。
原來他的家人和妻兒,早在無垠國成立之前就被立國之事牽扯進去,全家上下好幾代人,除了他無一生還。
家人的屍骨,統一埋在一塊名為「大魚山」的小島上,他怕自己成了正兒八經的兵客後,再想回去看他們一眼就難了。
誰知,聽完他的故事,餘方左和幾位大小隊長竟是不由得一笑。
抬手給自己加了水,又給馬木滿上,餘方左與他碰了個杯。
嘴裡大大咧咧道:“我還以為是個什麼事,那大魚山就是咱們庸王的地盤,整個山上都是咱們自己人!”
“大魚山是庸王的地盤?”馬木臉上一驚,欣喜道:“此話當真!”
“嗨,我哄你幹嘛,真是咱們庸王的地盤。”
一想到自己又幫人解了憂,餘方左開心道:“回頭面見到嶽將或庸王,我親自幫你去說,到時候直接把你安排到大魚山,你就能經常陪陪家人了!”
馬木激動地站起身子,鄭重其事地向餘方左行了個抱拳禮:“多謝餘隊長成全!”
被他這麼一搞,餘方左也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不過一句話的事,實屬巧了。
馬木了卻了心事,人又精神抖擻起來,眾人在一起說說笑笑,一直閒聊到半夜。
類似的笑聲,不止這一處,整個臨時搭建的軍營裡到處都有人聚集在一起,少則三五人,多則數十人,大家聊著家常、分享故事,享受這最後的輕鬆愜意。
聽著耳畔不時傳來的笑聲,周克面帶敬意地向肖雲鋒敬了一杯。
當了這麼多年兵客,他還是第一次隨人打打殺殺,一連幾日下來心中竟是沒有一絲愧疚和後怕。
他不止一次聽人說過,說是上過戰場的人,其半數以上心裡都有著不可磨滅的創傷,無論他們原本有多麼勇猛、骨子裡有多麼狂傲,一旦上了戰場,基本都經不住戰場上的刺激,或哭,或直接崩潰。
更有甚者會直接了結自己的生命,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
最後,只有少部分人能夠撐過一次又一次血的洗禮,他們最後無一不成為了不起的兵客,變得像現在他身邊這群人一樣,可以同時對戰數個同境界武客而不落下風。
正如肖雲鋒所說,他要給大家爭取到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毫不猶豫出手,又不會有所內疚的理由。
先前他還不是很認可肖雲鋒的想法,只是明白他的意思,卻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有沒有用。
這些兵客都是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兵,他們做的事也是自己經常做的事,經過這麼多次血多洗禮,他們還會對此感到難過嗎?
他不止一次在心裡回想起這個問題,直到他聽到這些笑聲,他才真真切切對肖雲鋒感到敬佩。
那笑聲是完全敞開了的,一種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多虧了他,他們才能毫不猶豫的揮下刀子。
這少年,真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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