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雨芳平時要麼不花錢,要麼就死命花肖雲鋒的錢,根本不知曉掙錢來之不易,也從來沒體會過錢是怎麼掙的。
單是看到別人生活不如意,單是看著別人過得清貧、困苦,可能人在看的那一瞬間會覺得:啊,他們好可憐,我感覺自己已經理解到他的不幸了。
實則只是一種自我陶醉的昇華,根本就沒有走進心裡。
如今有這麼一群人站在裘雨芳身前,感激她、尊敬她,裘雨芳心裡並沒有多少開心的成分,反而更加自責、複雜,到現在都不敢想象,他們只靠這些東西賣出去的錢又怎夠撐過一個寒冬?
她臉上滿是擔憂地,質疑道:“等下,你剛剛是說這些錢就足以你們度過一個寒冬?十幾個人,還有好幾個月,這怎麼可能夠啊?”
婦人笑了笑,想起之前買東西都是她身旁這位少俠在出錢,大概也是從來不愁吃穿,不知曉他們眼裡的一文錢和自己眼裡的一文錢完全是兩種不同概念。
但這是人家的命,是人家天生的福分,她會羨慕,卻沒什麼好說的。
只隨口道:“姑娘忘了,咱是山裡人,靠山吃山呢,就是外面下著大雪了、封山了,有些菜它該長還是能長。而且啊,咱家這幾個男人雖然笨了些,也不懂什麼手藝,但他們也能偶爾掏些兔子,給孩子們開開葷。”
“再加上家裡用的衣服、柴火、咱們都能自己做,其實一整個冬天挨下來,也花不到幾個錢。”
她儘量把話說的明白,給裘雨芳解釋清楚一些,實在是不想因為自己的冒失,破壞了人家的天真無邪。
這姑娘人是好的,條件也是好的,人家無憂無慮著呢,自己幹嘛非要向她吐苦水?
不知不覺間,婦人心裡也升起一股自責之感。
她原先只是因為看到自家人都賺到了錢,不愁撐不過這個冬天了,才一時激動忍不住要來感激對方一番,又怎會想到最後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讓人家為自己擔憂?
婦人細細解釋著,想要裘雨芳知道他們是完全不需要人擔心的,可她解釋的越多,裘雨芳就越容易拿他們來和自己對比,進而就越擔心他們。
最終還是肖雲鋒突然站出來,插話道:“去年你跟為師在山上,不就是自己種過青菜,還有你尚師叔帶來的幾隻兔子,也都是山上捉的。怎麼,都吃肚子裡忘掉了?”
為了逗裘雨芳開心,肖雲鋒刻意用上了“為師”、“尚師叔”這樣的字眼,裘雨芳這孩子很怪,怪到你可以讓她去叫自己師父、叫尚術師叔,卻不能聽他們二人自稱是她的前輩!
所以每每他們想逗逗裘雨芳時,就會刻意加上幾句自稱,這樣準能把裘雨芳氣的牙癢癢,肖雲鋒屢試不爽。
然而這一次的裘雨芳,卻沒這麼容易被人轉移注意力。
她歪頭看著肖雲鋒,眼睛有些躲閃,大概是想找他要點錢,施捨給對方,卻也知道肖雲鋒最忌憚的就是自己跟他要錢,想買東西可以,想要錢沒門。
事情怎麼發展成了這樣,婦人想不通,想走又不知怎麼開口,只能帶著自家十幾口人直直杵著,想著再等那姑娘隨便說句什麼,她就找藉口離開,這樣也能算是有禮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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