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委屈與焦躁和心底的恐懼,也隨著時間漸漸淡化,那些時日,同樣也記不清楚了。
可此刻,衛許畫卻又突然想了起來。
她當然想回去看孃親。
那可是她的孃親啊。
孃親病重生死不知,做女兒的卻不能前去看望,她當時有多害怕啊!
每日,她都怕極了孃家送來的信,怕看到上面寫孃親逝去,怕自己再也沒有娘。
可怕成那樣,她也哪裡不能去。
她想去,她想回去的啊!
哪怕,哪怕只是陪在孃親身邊也行啊。
衛許畫落了淚,一時間哭得停不下來。
明思同樣在落淚,只是情緒要平靜一些,她始終握著母親的手,如同小時候自己難受時,母親的安慰一樣,陪在她身邊。
“孃親,從縣不是一定要去,多豐也可以去,但我只是想告訴您,像是那種爹爹不在家,您就哪也不能去的情況,已經不會發生了。”
明思是知道的。
或許衛許畫自己都不記得了。
可她卻記得,小時候,母親愛看一些山水遊記,還與父親說過,日後想要一同遊玩。
時間久了,才漸漸不提了。
母親,她曾經很嚮往可以多去四處看看的。
“去不去,只憑您的心意。”
衛許畫哽咽著點頭。
母女二人靜靜依偎在一起,等到衛許畫情緒平復下來,明思就聽到她說。
“我想去。”
“我也很想……去看看別的縣城。”
而不是每日裡,圍著一個宅子打轉,每次出門只能是去丈夫的合作伙伴府上,與他們的夫人說著差不多的話,吃著差不多的席,儘可能的為自己的丈夫互相之間保持友誼。
其實衛許畫也察覺到了,自從柳大人拿下豐縣之後,她們這些女子的生活便比以前輕鬆多了。
街上,一些服務女子的店鋪也越來越多,女性工人變多,街面上行走的女子數量也多。
從前女子們走在街上,多多少少要擔憂會不會被什麼混子盯上。
如今許多女子走上街,犯罪比例卻比以前下降了不少。
當然,這和柳意日漸充盈的大體老師冰庫有些許關係。
衛許畫具體也說不上來,但她就是能夠感受到那種和以前不一樣的氛圍。
她答應了,明思也沒有在家裡久留,她還要繼續回去官府忙碌。
“我先走了孃親,下午還有事要做呢。”
明思匆匆忙忙,卻甘之如飴。
她越來越能清晰的感覺到,唯有柳意越來越好,她們這些受她庇佑的女子們,才能繼續維持現在的生活。
豐縣原縣令的女兒年海娘,聽說傷才剛剛養好,就已經參與到工作中了。
又聽聞,她是柳大人親手救下,親口贊過的。
作為另一個被柳大人親口贊過的官吏,明思也是有點子競爭意識的。
她要更賣力才是。
柳大人身邊最優秀的下屬,早晚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