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在這種風口浪尖下歸家……
縣丞語氣謹慎了一些,左右看看,對著女兒小心翼翼指了指上面。
“是否……是柳大人那邊,對我爭縣有什麼指示呢?”
音娘見父親察覺到了,也不再賣關子,直接道:
“爹爹您是知曉的,柳大人,向來心善。”
縣丞嘴角抽了抽,他去豐縣拜訪的時候,那斷頭臺上的人頭可是正是殺得最熱鬧的時候。
聽聞從縣縣令張矛木得罪了柳意,原本都逃了,都跑靈州去了。
那可是直接跑出了柳州。
可結果呢。
這都能抓回來。
但無論心中如何想,面上,縣丞還是笑呵呵的一臉應承:
“可不是嗎?再沒見到柳大人這般心善的人了。”
怕那張矛木在外吃苦受罪,活的不安生,特地將人抓回來殺,怎麼不是一種心善呢。
音娘自然看得出來父親的口是心非,也不說破,只緩緩道:
“柳大人愛護百姓,一力護柳州平安,這自然是善。”
縣丞聽懂了。
這話的意思是說:柳意已經視柳州為自己的地盤,柳州的百姓為自己的百姓,誰要是做些損毀柳州傷害百姓的事,她就要開始感化人了。
“爹爹是為著爭縣百姓,這才投靠,柳大人只會感念爹爹一番愛護百姓之心。”
音娘起身,雙目直視父親,那雙年輕女子的清亮眼眸裡,已不知何時染上了權力者的凌厲。
“哪怕交出爭縣,從此做不得主官,好歹生活無虞,但爹爹可莫要因雪災混亂,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若是這般,女兒也保不住您。”
爭縣縣丞被她的眼神震懾住,面容便是一僵。
“我,我……”
他疑心長女是知曉了什麼,卻也不敢主動問出口。
見他猶猶豫豫,音娘索性將話說清楚:
“父親當真以為,您與容縣縣令的信件來往無人可查嗎?”
刷——
爭縣縣令背上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音娘,這,柳大人知曉了?我,我沒做什麼啊,是那小老兒慫恿我趁雪災柳大人自顧不暇,假意投靠,實則是帶著糧食賦稅離開柳州,可,可我沒答應啊!咱們一大家親戚都在此處,我能跑,這麼多親戚又如何跑。”
“若是您答應了,此刻來的就不會是我,而會是一群群穿著重甲的兵士了。”
音娘攙扶住幾乎要被嚇到站立不穩的父親:
“爹爹,我問你,爭縣的賦稅,你拿了多少?”
縣丞更是如遭雷擊。
要說這為什麼背靠大樹好乘涼,各縣卻並沒有像是豐縣那樣,眼巴巴的湊上去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