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薈看著齊昭一臉憤慨之色,很快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去議事帳吧。”
雲薈的話讓齊昭一愣,這樣的雲薈與他往日所接觸的雲蔚大不相同。
他已向雲蔚請戰多次,但云蔚每次給他的說辭都是:“不可輕舉妄動。”
他尾隨雲薈進了議事帳,見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雲薈,更覺得他與往日不同,但他也沒有當面說出來。
“燁王讓我來這議事帳,可是同意了我率兵攻打淮水城的提議?”
此刻的雲薈渾身透著為將者的威嚴,“說說你請戰的理由。”
但齊昭迎著他的目光卻無絲毫畏懼之色,“一開始燁王同我說若梁軍久攻不下東臨城便會轉戰泗水城,但一個月快過去了,他們遲遲沒有動作,徵兵也如同兒戲,只怕他們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強。”
“那你可有聽說,梁軍的弓箭營中出現了一種新的武器,名為袖弩,這弩的名字雖秀氣,但威力卻是不容小覷,能夠連發十矢,大大的提升了弓箭手的命中率。”
雲薈的話讓齊昭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道:“怎會有這種弩,即便有連發十矢的弩,其重量定然也遠大於弓箭,不似弓箭那般輕巧靈活。且弩所用的箭都是特製的,只怕不能批次配置。莫非梁軍這段時日久無動作就是為了趕製這弩和箭。”
雲薈點頭道:“只怕確如淮王所料。”
雲薈並不知道梁軍真正久無動作的原因是等著齊軍主動攻擊。
“若是那樣,我軍更應該主動出擊,在這弩被批次趕製出來以前,殺梁軍一個措手不及,絕不給他們準備的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是不利。”齊昭再次出言請戰。
“那便依你之言。既然你如今是雲棲軍的主將,便帶著這五萬雲棲軍攻打淮水城吧,讓世人看看,究竟是黑鷹軍更勝一籌,還是我雲棲王府的雲棲軍所向披靡,順便還可以確認一下這袖弩是否真的有這麼大的威力,免得三人成虎,亂了軍心。”
“齊昭領命。”齊昭聽到雲薈口中的那句雲棲王府的雲棲軍暗中緊握了下拳頭。
眼前之人,到底還是沒有將齊國皇室放在眼中,也沒有將他這個雲棲軍的主將放在眼中。
自燁王親自帶兵前往邊城攻打梁國開始,齊國皇室上下一片歡欣鼓舞之聲,個個都期盼著他戰死沙場,免得傾覆了齊氏江山。
只有他知道,齊氏的江山在燁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想要成為天下之主。
齊軍主帳內,雲樟將熬好的藥端到了雲蔚的面前,“小王爺,該喝藥了。”
雲蔚從他手中接過藥碗,待雙唇湊到這碗沿時頓了一下,笑著說道:“這藥中多了甘草之味。”
雲蔚的話讓雲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藥確實與從前的不同,沒想到小王爺這麼敏銳,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雲蔚抬眸暗中觀察了一下雲樟的神色,繼續笑著說道:“阿薈總算看出我怕苦了,這次的藥竟加了甘草來調和苦味。”
說罷,他將這碗藥一口飲盡,繼續對雲樟道:“不過收效甚微,這藥依舊很苦,不如雲樟下次幫我從伙頭營偷些冰糖吧。”
不知是否是雲樟的錯覺,雲蔚的面色似乎在服過藥之後好轉了一些,這讓他的緊張之意頓時消退了不少,也慶幸雲蔚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他笑著對雲蔚道:“小王爺竟也會怕藥的苦味嗎?雲樟還以為小王爺喝了這麼多年的藥早已沒了感覺,與喝水差不多呢。”
雲樟與雲杉二人自小跟在雲蔚與雲薈的身邊,他兩雖是他們的隨侍,卻也是為數不多知道他們身份的人,所以倒像兄弟一般親厚,時常也會說一些玩笑之語。
雲蔚苦笑了下,倒真如雲樟所說,他喝了這麼多年的藥早已習慣了這個味道,甚至已經能夠分辨出每次所服之藥的細微差異,哪裡會怕什麼苦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