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浣溪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頰,只覺得這事繞過時越的難度極大。
此時,手機提示音再度響起,她以為又是時越發來了什麼訊息,沒好氣地點開檢視。
卻不想,是很久都沒聯系的方舒然發來了訊息。
“浣溪,我父親去世了。”
方氏集團董事長去世的訊息幾乎是在幾個小時內傳遍了京市的權貴圈。
和突發疾病去世的時沛不同,方董事長在這些年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由獨子方舒然接手了絕大多數的公司事宜。
有著這樣的鋪墊,在股市和圈子內倒也沒有引起極為強烈的動蕩。
早上九點。
因著昨晚下過雨的緣故,今天的天空依舊是陰雲籠罩,低沉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時越身著一套黑色羊絨大衣,神情冷漠,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可眉目間流露出的矜貴和疏離讓周圍的人下意識低下了頭,原本存著想上前搭話的人也止住了步伐。
他的身側站著許浣溪,一襲黑色長裙襯得她纖細而又莊重。她站在人群的後圍,看著方舒然在門廳的入口位置迎接賓客,一如她當時和時越一樣。
昨晚,在收到方舒然父親去世的訊息後,許浣溪先是不可置信地微瞪大雙眼,想起白天時越談及他父親病重的訊息,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沒想到這麼快就......
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回複方舒然的時候,時越的訊息卻是在十分鐘後發了過來。
“方舒然父親去世,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參加葬禮?”
時越幾乎是在事情發生的幾分鐘後就收到了情報。時家和方家雖是纏鬥了幾十年的宿敵,但是明上的面子還是要說得過去。
他本來想著不出席,將禮隨到即可。
忽而轉念一想,許浣溪有可能會出席,那豈不是又有了可以和她見面的機會。
況且兩人一起出席,也能防止她對方舒然的聖母心突然泛濫,生出什麼旁的不該有的情意。
而對於許浣溪來說,她最近在躲方舒然,但人家卻是第一時間將這種事情告知於她,於情於理都應該去參加葬禮。而和時越在一起,萬一人家秋後算賬,時越應該也能保得住她。
所以許浣溪自然答應下來。
她和時越順著人群一個一個走向告別廳,直到來到方舒然的面前。
時越對待方舒然的情緒依舊淡漠,只說了一句:“節哀。”
方舒然微微頷首,“你們來了。”
“學長,節哀順變。”許浣溪輕聲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說完,忽而想起當時時沛的葬禮,方舒然也對她說了同樣的話。
只是他後面還有一句“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和我說”,許浣溪只覺得恍若隔世,這句話是無論如何沒法對他說出口了。
方舒然的表情平靜,看不出什麼過度悲傷的情緒。只是他的聲音略有沙啞,眼中是強壓下去的濃濃疲憊與隱忍。
他低聲回應:“謝謝。”
兩個人幾乎沒再有什麼交流,時越卻仍舊微眯起了眼,下頜線繃緊,眉間略過一抹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