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浣溪淡淡道:“我們在調查你背景的時候,還發現了另外一起過去的案件。”
馮珂在上中學的時候,糾集一群人欺負一個家境貧寒的女孩子。那位女孩最後因為不堪忍受校園霸淩,而從學校天臺一躍而下。
沒過多久,馮珂就舉家移民到了國外。
要說女生自殺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任由誰也不會相信的。
況且到底是自殺還是另有隱情,也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別再耍花樣,和警方說明所有真相。”許浣溪緩緩道:“或者,我們替你選。”
馮珂下意識想站起來,腿卻軟得無法支撐她起身。
她一向自詡冷靜聰明,卻沒想到自己精心構建的網,最後成了籠子,把自己困在其中。
檔案攤在面前。
她低頭,瞥見那行熟悉的名字時,瞳孔猛地縮了下。
原來那件事,還是被翻出來了。她心底最黑暗、最不願意回憶的一夜,就這麼血淋淋的剖析出來了。
那天晚自習,她被那個賤人約到學校的天臺,在受盡她的言語諷刺後,想要撲上來抱住她的腰,與她同歸於盡。
在掙脫下,她失手將那個女孩推了下去。
好在那個時候是冬天,她手上戴著毛線手套,監控也因為前一晚急劇降溫而裝置損壞,沒人知道她也去了天臺。
當時是晚上,甚至於女孩的屍體都是將近一個小時後才被發現的。
樓層不算很高,地上也鋪滿了厚厚的雪。
據前來的法醫和搶救醫生描述,如果能在第一時間送往醫院,是有些微生還的可能的。
但馮珂沒有,她趴在天臺邊緣的位置,看著女孩掉落下去,血跡洇紅白雪,在掙紮著求生。
最後,那個賤人還敢用死不瞑目的眼神一直盯著她。
這件事被學校和馮家聯手壓了下來,然後她便隨著家人出國了。
誰成想,這麼多年了,還能被人翻出來。
馮珂的嘴唇發白,“我要找律師、我要打電話......”
“你現在唯一能找的,只有你自己。”
許浣溪走近一步,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的退路,從你越線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斷了。”
馮珂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她披頭散發,膝蓋因為掙紮時摔倒而劃破,但她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
“行。我去認罪。”她突然說道。“你最好是。”許浣溪盯著她的瞳孔。
然而,突變卻在此刻發生了。
下一秒,馮珂的眼神幽暗,如同鬼魅,她無所謂地獰聲大笑,“你們怎麼這麼蠢啊,還真以為我會去認罪嗎?”
“你們都錯了。”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我什麼都沒做,都是你們逼我走到這一步的。我沒罪,我什麼都沒做錯......”
話音未落,她突然開始抓住自己的頭發,瘋了一樣開始撕扯著。
一環套一環的施壓,已經讓多日以來緊張的情緒瀕臨崩潰的邊緣。
幾乎是一瞬間,她變得急躁,痛苦的表情逐漸顯露,眼神裡的瘋狂和畏懼交織在一起,手指在臉上胡亂拍打,像是陷入了某種幻覺。
眼前許浣溪的面容已經逐漸變幻,變成那個女孩的臉龐。
馮珂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神忽然聚焦,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情況下,突然拿起了那把水果刀直直向著許浣溪揮去。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血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