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芯不知道他如此“自責”,繼續說道:“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我也不是因為這個問東問西。”
蕭壑好奇的抬起頭:大小姐您還有更重要的事兒?
韓芯鄭重的說:“蕭壑,你看你堂堂正正一個七尺男兒,走到哪兒都是不折不扣的漢子!做的事俯仰不愧於天地父母,說的話吐口吐沫就是釘,紮地裡誰也拔不出來!可是這一次呢,你看看你。擺出一副小流氓的樣子,弄個花胳膊,穿個大背心,歪七擰八跑到人家辦公室裡,死氣白咧的喝了人家的好茶,還陰陽怪氣的說話,哪兒有個男人相啊!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做這麼扣兒巴嗦的事兒呢!這種事,也就劉豐那種人猥瑣的人才做的出來。”
最後一句,純粹是捎帶手的發洩一下那天被拽走的怨氣,卻不知道一下子戳中了真相。蕭壑立刻張大了嘴,那句“你怎麼知道我是跟劉豐學的”都撞到了大板牙了,活生生被舌頭捲了回去。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蕭壑語文書沒好好看,六年六本全是嶄新的,武俠小說本本翻爛;不僅看完自己私藏的,還把韓芯家裡那些都看完了。
為了培養他愛讀書的習慣,韓媽媽還一度理想化的定了《今古武俠》雜志。後來發現,蕭壑的作文水平一點沒長進,還滿篇的胡說八道——居然要帶著韓芯闖蕩江湖!一怒之下就取消了,還下了禁足令,好長一段時間不讓韓芯跟蕭壑說話。
往事一說就長,總之蕭壑的人生道德理想情操,全是做大俠闖江湖講義氣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雖然混亂了點,但還算純粹。
韓芯為他免費提供那麼多年的小說,哪有不懂他!先一通吹捧“你本來就是大俠”,再一通貶低“怎麼不小心做了那些反派奸賊的事情!”,弄得蕭壑一喜一驚,全身忽熱忽冷。
喜的是在韓芯眼裡,自己居然是個大俠般的人物!看來她天天說自己不成器,不過是害羞的藉口。驚的是自己這次不小心,差點毀了在韓芯心中的形象,以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不要做了。
“這樣啊!”蕭壑訥訥的說,“那、那這錢……”
“你自毀形象要回來的,我不收還有良心麼!”韓芯接過來,“但是以後你不要做這種事了,誰出來混不是為了一張臉啊!”
蕭壑重重點頭,看著韓芯把錢收好:“我也覺得不自在。以後不做這種事了!唉,也就劉豐那種無賴,才能做得出這種虛張聲勢的事情。也不知我姐是怎麼看上的。”
韓芯心裡豁然開朗:原來還跟劉豐有關!看來有必要跟蕭玉芝瞭解一下情況了。
觀其行聽其言,看蕭壑是真的覺得這樣不對至於為什麼不對,韓芯就不去追究了,省的腦殼疼),韓芯鬆了口氣。
這次蕭壑算是兩只腳都抬起來騎到老虎背上;但凡她這手落錯了地方,這頭老虎跑起來,那可是誰也摟不住。好在,這只老虎可以聞到薔薇的香味;好在,她那隻手握住了薔薇的花莖;好在,蕭壑終究還是下了虎背,腳踏實地的站在她的身邊。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願蕭壑可以牢牢的牽住心中的那隻老虎,一生中總能嗅到薔薇的花香。
韓芯暗自祈禱,蕭壑也在反複琢磨。
大丈夫低頭認錯是不可以的。大不了以後不犯,但是“我錯了”三個字說出來太折面兒。
蕭壑眨巴眨巴眼,“這錢你拿不拿?”
“拿啊!幹嘛不拿!”韓芯伸出手,“我還得交差呢!”
終究是幫到了女朋友,而且——
看韓芯笑意盈盈的樣子,蕭壑覺得什麼辛苦都值!看著伸過來準備接錢的手,細長白皙,就是——空空的。
“韓芯,等你過了法考,咱倆就領證吧?”
蕭壑今天心情極好,莫名其妙的甜。盡管被韓芯審的心髒極度缺氧,卻依然鼓鼓脹脹的充實到要爆。
等到這句話一出口,便覺得終於說出了這幾十年一直想說不敢說的話!胸口的壓力忽的一下洩的精光,只剩一顆撲通撲通跳的篤定的心髒,和期待而喜悅的心情。
他想結婚了,就和韓芯,像韓爸爸和韓媽媽那樣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多美好啊!
韓芯剛才還笑眯眯的,聽蕭壑說完,小臉一正虎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我考了三次都沒過,我同學都勸我別考了。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是希望我過還是不過?!你要是煩我,直接說就好,幹嘛拿我考試說事兒!”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剛才面對作妖的蕭壑都能忍住氣的韓芯,此刻直接拍了桌子,站起來甩臉走人,留下蕭壑恨不得一頭淹死在咖啡裡。
求婚啊!
為什麼會是這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