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孃的發什麼癲?他看到我們幾個兄弟的臉,這處公海老子就要被通緝了?”黑皮男人氣的又忍不住朝著看不清的地方開了幾槍。
沈淩柯蒼白的臉上冷汗劃過,配上鮮血格外豔麗,明明痛苦的要死卻還是笑了起來。
離出境只差一步。
他好像又錯過了機會。
他總是在錯過。
公海上,海水冷的刺骨,無邊無際,看不到燈塔,段瑜有些虛脫的趴在了蔣延的背上,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是眼前的肩膀異樣的讓人安心。
“什麼時候發現我不見的。”他想說說話,不想只聽著周圍的浪潮聲。
“你點了餐。”蔣延言簡意賅道,他轉動方向盤,實則只有一隻手在用力。
“哼哼,得虧我點了餐,不然等你發現我人都到國外了。”段瑜有些慶幸,他本想和蔣延吃個晚飯在睡,誰成想床下有人了?
“你點了雙人份。”
“怎麼,你不吃?”
“所以,我親你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生氣,沒有生氣,就代表你願意。”蔣延一口氣道。
“傻逼,不生氣不代表不願意。”
快艇逐漸停下,蔣延用那還能動的手扶助把手幹脆側過身看他,“我在客廳還跟阮於寒說我們要離婚的事。”
“哦,這麼想離婚昭告天下,可以啊蔣延,回去我就把離婚協議簽了。”段瑜生氣道,要不是地點不允許,他真想打一打他欠揍的臉。
“趕緊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萬一有鯊魚,大鯨魚,咱倆就慘了。”
蔣延沒動,只是看著他緩緩道:“沒油了。”
不是他要停下來,是油量耗盡了。
段瑜:……
“咱倆不會死在這吧。”段瑜忍不住道,在公海,無論被哪個船隻撿到,似乎都是挖心挖肝的節奏。
運氣好點,說不定能留個全屍。
“說不定。”蔣延語氣平靜,索性開不了,便翻過來和段瑜面對面的看著他。
“本打算和你在甲板上看日出的,眼下看起來也不錯。”蔣他忽而笑道。
段瑜無語的望著他,視線轉向遠處的天邊,他們沒有鐘表,只能靠著日出辨時間。
他只知道,眼下是早上,也或許是四點鐘左右,阮於寒也在船上應該會發現他們。
但找不找的到就不一定了。
段瑜從快艇的儲藏格子裡找到了個充氣閥,兩人便嘴對嘴的開始朝著裡面吹氣,大約又過了半小時,不大的充氣閥才硬挺起來。
段瑜率先躺在上面,相比於冰冷的快艇,眼下平攤的充氣閥像是水床一樣,柔軟舒適的不像話。
他嘴角有些幹咳,連帶著氣息也有些不穩,“來,過來試試我們的成果。”
他想,眼下真是苦中作樂了。
不大的充氣閥被綁在沒了油的快艇上,海水流動,他們也不知道漸漸飄向什麼地方,段瑜縮在蔣延的懷裡,不大的充氣閥即使這樣也顯得擁擠。
肌膚相觸間,更多的是冰冷。
“你的手是不是斷了。”段瑜看向他另一隻一直沒動的手,自始至終,那隻手臂都沒有在動過,眼下連包紮固定的東西都沒有。
蔣延扯了扯發白的嘴唇,抬手將段瑜看向他的眼神遮住,“睡一覺吧,省省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