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沒有命活下去都未可知。
想來生活富裕的兩人,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到這幅田地,簡直比荒野求生還要差。
段瑜垂下眼,動了動嘴唇,倒真是乖巧的閉上了眼睛,他告訴自己睡一覺吧,或許醒來發現是場夢也不一定。
疲憊的身軀躺下,睏意襲來,不知睡了多久,段瑜終於被炙熱的陽光烤醒,海上的陽光,遠比陸地更加灼熱,沒有淡水,沒有食物,腦袋裡漸漸發暈。
四周白茫茫的一天,除了海水,就是天空,他們的運氣似乎很差,連一隻海盜船都沒有經過。
“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段瑜有些費力的戳了戳身旁的人,他知道他醒著,這樣熱的天氣誰都不可能睡著。
兩人唇角幹裂的不像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好幾處衣裳也爛了。
若是真死在這,說不定他們會被太陽曬成兩個小魚幹。
等那天海浪突然翻湧,充氣閥被打翻,或許會被鯊魚或者其它大型動物吃掉也說不定。
“和你死在一起也值了。”蔣延睜眼,將人擁的更緊,“或許,等我們下次睜眼穿回五年前也說不定。”
“要是穿回去,我們還會帶著這裡的記憶嗎?”雖然希望渺茫,但段瑜還是順著這個思路暢想,大抵,在最後的時間幻想一下也並不為過。
心髒有些抽痛的難受,他覺得很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
“要是我們穿回去了,你睜眼後會幹什麼?”段瑜又問。
“去找你。”蔣延毫不猶豫的道,“然後跟你求婚。”他不會選擇和這裡的一樣,還要經歷一遍這些,確定了心意就要果斷出擊才行。
“要是我沒有這個記憶,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給你一拳。”段瑜哼道,死對頭突然跟自己求婚,怎麼聽都覺得驚悚的存在。
“要是有記憶呢?你會同意嗎?”
“不敢,我爸會打斷我的腿。”
“嗯,那就我去求爸,斷了一條腿娶你,我也值了。”
“那怎麼辦,我不喜歡殘疾人。”
“你說,阮於寒這個時候會不會滿世界的瘋找我們?”段瑜蜷縮下手指,他順著破洞,直接滑進蔣延的腰上,那裡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速度快一點,說不定馬上就找到我們了。”
誰也不知道,這個馬上,會是多久,公海很大,他騎著快艇也追了很久。
“要是他找到了我們,我一定要喝很多很多的水,將家裡所有的飲料全部喝光,咱們酒櫃裡還有很多好酒白瞎了。”
似是望梅止渴般,他舔了下唇角,很閑很幹,他伸手按壓蔣延的唇,嗯,和他的一樣。
他們好像真的離死不遠了,原來死亡是這樣的感覺啊,又渴又餓還忍不住做夢。
該死,這種狀態好難受。
太陽的灼熱緩緩退去,陰暗隨之而來,相比於白天,夜晚顯然更加危險,連星星都沒有,高懸的月亮也被雲遮住,看起來昏暗。
“我們再堅持堅持,不如談談你要給我準備什麼樣的婚禮?”盡管喉嚨嘶啞的厲害,段瑜還是說了出來,像是嘣斷的的弦,十分難聽。
“睡吧,夢裡什麼都有。”蔣延無力在抬手,只是微微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指輕聲道。
懷抱突然在此刻變得溫暖起來,暖洋洋的,彷彿不是在冰冷的海水像。
段瑜想蹭蹭,但是沒有力氣,身體異樣的溫暖起來。
不知道在那本書上提起過,說死亡的前兆是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