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這塊玉佩能幫她達成願望。可她眼下還有什麼願望?
她直愣愣地看著玉佩,內心有隱隱的不安,這不安立時讓她有了主意。
她朝慶州城最熱鬧的大街走去,找到一家吉記。
她伸手挑開厚厚的藍色布簾,步入吉記。
屋內溫暖如春,她搓搓自己凍僵的手,忐忑不安朝櫃檯走去。
一大早,店裡安安清清,沒有其他客人,櫃檯上站著幾人,瞧見一個尼姑進來,感到詫異。他們一齊望著這個出家人,猜測她為何一大早到吉記。
接下來,令他們大驚失色的是,這個尼姑朝他們出示一塊翠綠的玉佩:“我要兌一百萬兩紋銀,三日後我來取。”
櫃檯裡其中一人接過玉佩,只瞧一眼,就知道是主人的信物,見物如見其人,相待如主人親臨。
他不敢怠慢,忙道:“師傅要的紋銀我們會依時準備好,不知師傅可要我們護送?如需要,我們還可安排護衛。”
她不想動靜搞那麼大,就說不用了。
櫃檯裡的人目送她離去後,立即派人去稟告主人。
“你立即派人將鳳兒找到,給她安排一個住處。我可不想她又回青雲庵做尼姑。”
他昨日看到她的樣子,至今仍令他心悸,他再也不能對她放手,就算他們不能朝夕在一起,但她處在他的護翼之下,他的心就安定了。
“是。”厲秉轉身就要離去。門房領著一人進來:“厲公子,這人有急事,我就直接領進來了。”
厲澤揮揮手,叫門房退下。
“何事這麼急?”
“今晨來了個出家人,吩咐我們兌一百萬兩紋銀給她,她三日後會來取。小的不知她的來路,怕有詐,故來稟報。”他邊說邊把玉佩遞給厲澤。
厲澤接過玉佩,心中咯噔一下,她這是什麼意思,要與他一刀兩斷,索要的分手費?不會,絕不會,她說過,金錢是不能補償她們女子的,像她這麼驕傲的人,絕不會用自己的感情作交易。
那她是什麼意思?厲澤百思不得其解。
“她要,就給她。”厲澤想,她總有用處才會開口,自己儘自己所能幫助她,也能消減一下心中對她的愧疚。
厲澤轉身對厲秉說:“既然她三日後會來,你就不用去尋找了。你安排人手去籌集這一百萬兩紋銀。最近世道不太平,這些銀兩要及時到位,不能誤事。”
“是。”厲秉領命而去。
厲澤端坐在書桌前,手裡握著玉佩,想三日後就能與她相見,儘管度日如年,但也有個盼頭。
他焦躁煩悶的心情略有好轉。
三日後清晨,天氣依然陰沉沉的。
厲澤早已來到吉記,一邊審賬,一邊等鳳兒。
昨晚,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天還沒亮就起身,跑到吉記,叫店裡的夥計早早開門迎客。
夥計們納悶不已,這麼早,哪來的客。
確實,等了兩個時辰,才來了一位客人。這人辦了一筆小業務,很快就離開。
所有店裡的夥計都看出來,主人極不安,手裡拿著賬本,時不時朝門口張望,臉上的焦慮一覽無遺。
過了午時,還不見她的人影,他更覺煩躁。他站起身,在屋裡前後左右,來來回回踱步,幾次踱到門口,他站在門簾後,期盼著此時門簾一挑,她的人影就出現在他面前。
櫃檯裡的人都畢恭畢敬地站著,主人不坐,誰敢坐著。
桌子上擺著豐盛的菜餚,全是按她的口味準備的。現在,這桌菜餚已經安了,他依然等著,不願一個人獨享。
太陽慢慢朝西移動,他的心慢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