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德帝輕揉太陽穴,似頭疼難忍,良久才緩緩開口:“自從逆賊謀逆,玉碎宮傾,朕一直以來仰仗厲澤和潘將軍的扶助,才得以重坐金鑾寶座。他們的豐功偉績,朕牢記在心,對他們委以重任,以示嘉許。朕不曾想,會變得如今這樣,朕沉痛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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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德帝一時哽咽,難以述說下去。眾大臣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安慰皇帝。
曹國丈站出列:“皇上不必難過。厲澤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眾大臣趕忙附和,是,是啊。
啟德帝斜靠在龍椅上,掩面揮手,將這些聒噪之聲壓下。過了片刻,他放開掩面的手,紅著眼睛,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坐端正身子:“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儘管厲澤與朕有血緣關係,但朕也不敢包庇他,朕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還潘將軍一個公道。”
眾大臣大呼,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鳳兒在塔子鎮呆了十餘日,見孩子已經痊癒,就想動身繼續往南迴故鄉。她見路上用的物品不足,就上鎮裡的集市購買。
買好東西她路過一個告示欄,看見很多人圍在那,議論紛紛。她從圍觀的人群中漠然穿過。
“呀,真想不到,厲澤才是真正的大逆賊,竟然將潘將軍給害死了,這人真可惡,賜他自盡還是輕的,依我看,應該將他凌遲處死才是。”
“轟”的一聲,鳳兒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要被炸開了。
她瘋了一般,撥開人群朝裡擠。好不容易擠到告示前,她氣喘吁吁,盯著告示上的字看。看了好長時間,她仍不知道上面說些什麼,似乎這些熟悉的字這麼放在一起,她竟是認不得了。她只得一字一句重新辨認。辨認良久,她還是不明白。周遭鬧哄哄的,她呼吸緊促,感覺像是要窒息一般,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後面的人群繼續往前湧,將前面的人擠出去。鳳兒沒瞧仔細就給擠了出來,她不甘心,又一次擠進去,再看了一遍。無論她看到什麼,無論她周圍的人說什麼,她心裡一遍遍地說,這不是真的,絕不是真的,一定有人陷害他。
她轉身擠出人群,心裡直說,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她奔回客棧,馬上收拾東西,帶著丫環和孩子,坐上馬車吩咐馬車伕:“江南不去了,立即回京城。”
出乎意料,馬車伕動也不動,鳳兒急道:“快,你還愣著幹嘛!”
馬車伕摘下頭上戴的帽子,回過頭對鳳兒說:“姑娘,請三思。”
鳳兒這才發現,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馬車伕竟是一個精壯的漢子,目露精光,看來他是一個武林高手。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受人之託送你們回江南。”
“是厲大哥嗎?”
“我不會說出他的名字,我只要將你們平安送到江南就行了。”
“我不去江南,我要去京城。”
“那由不得你。駕……”馬車朝江南方向駛去。
鳳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從髮髻上拔下金釵,對著自己喉嚨:“你再不停下,我就立時自盡。”
那個壯漢急忙拉住韁繩,讓馬停下。然後,他長嘯一聲,聲音尖利刺耳,鳳兒愣住了,這人想幹嘛。
從旺運客棧飛奔出來很多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王掌櫃從人群中走出來,朝鳳兒施了一禮:“月姑娘,恕在下冒昧。”
“王掌櫃,你這是為何?”
“實不相瞞,王某受厲公子之託,肩負著將姑娘安全送到江南的職責,如有得罪,敬請見諒。”
原來,他早知自己的處境,原來,他早對她作了安排。
“王掌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厲大哥現在有性命之憂,我怎能安心回江南。”
“姑娘,但可放心,公子定會轉危為安。”
“他再怎麼神通廣大,也難與一個國家抗衡啊。”
“公子他光明磊落,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心,他不會有事。”
“王掌櫃,就因為我相信他的為人,才不忍看到他被千夫所指,萬民痛罵。我得為他做些什麼,否則我不安心。”
“姑娘,只有你安全了,公子才會安心,才能全心全意做事。望姑娘三思。”
鳳兒遲疑了,自己回京城,難道會幫不上忙,還會讓他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