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限捉蟲） “這些年……你其實做得……

華陽夫人沒有聽清楚安國君的話, 疑惑地反問了一句：“什麼？”

“夫人，”安國君望著華陽夫人的臉，認真道,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許多, 怎麼瞅著……臉盤子大了好幾圈？”

華陽夫人的額角細微亂跳，嘴上笑容未變：“是嗎？”

“子楚有一句話說得對，夫人是該多出來走走，減一減臉盤子上的肉。”

臉盤子……臉盤子, 有完沒完？

“良人說得是, ”華陽夫人吸了口氣，與安國君隔開一段距離，“良人倒是瘦得很, 急需補一補。”

當天夜晚, 安國君去華陽夫人的房中就寢，卻發現房內早已落了栓。

廊下的侍女請罪道：“夫人說頭痛……讓太子今晚宿在別處。”

安國君不以為忤：“那就讓夫人好好休息。”

他向來不喜歡那些唯唯諾諾的妾室，華陽夫人這偶爾耍脾氣, 又拿捏得住分寸的性子正好合了他的口味。

安國君只將這當成另類的打情罵俏, 沒有多想，轉身去自己的寢殿休息。

直到第二天早上, 安國君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

食案上擺了一碟令他生厭的肥肉, 光是看著那泛著油光的鹵水，就已十足地倒了胃口。

華陽夫人面前擺著精緻的小盤，上面是色香味俱全的葵菜炒肉。

兩相對比，安國君隱約猜到自己的餐盤是怎麼回事。

見安國君遲遲不動筷子，華陽夫人掩嘴，皮笑肉不笑道：

“良人怎麼不吃飯？你這身子骨太瘦，得多補一補。”

見安國君沉默不語, 華陽夫人轉了轉眼，繼續假惺惺道：“不像妾身，身子骨壯實，只能吃一些油水不那麼重的。”

安國君不明白自己昨日隨口一語，怎麼就讓華陽夫人小心眼成這樣。

他沒有理會華陽夫人的怪聲怪氣，問道：“子楚和政兒呢，你平時不是會找他們一起用朝食？”

“一大早，就往君上那去了。”

聽到這個答案，安國君沒再追問，避開那一碟肥肉，開始吃早飯。

……

秦王嬴稷一覺醒來，睡得十分舒適。

等盥洗完畢，得知秦子楚與小嬴政在殿外候著，秦王嬴稷立刻讓人將他們帶進宣室。

“這個時辰，應當還沒用過朝食吧？”秦王嬴稷命令寺人多準備兩副食案與食具，送一些秦子楚與小嬴政喜歡的吃食。

小嬴政見秦王嬴稷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緊繃的心神略有幾分放鬆。

“說起來，”秦王嬴稷久違地感到神清氣爽，由衷地感慨道，“這幾日的睡眠似乎好了些，看來政兒說得對，在日暮時分多去苑中走走，確實有所裨益。”

不消片刻，侍從送來食案與餐碟，在殿中佈置了一番。

“先隨孤用過朝食。”

兩人陪秦王用過早餐，一如往常那樣，與秦王一起去前殿處理政務。

小嬴政學業進度飛快，秦王見他小小年紀，心智不輸於成人，便也為他分配了一些文書，讓他審閱。

寂靜中，小嬴政專注地翻閱手中的竹簡，未曾抬頭。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當他放下手中的第三卷竹簡，隨意往上首一瞥，不禁頓住目光。

方才還神采奕奕的秦王嬴稷，這時竟然倚著書案，又一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