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燎抬眼,對上沈離離那雙明亮水靈的眼睛,她笑著說了聲:“我來啦。”
沈離離下一句話還堵在嗓子眼,就被沈燎緊緊擰起的眉頭和眼神嚇愣了,接著就聽到沈燎後面的聲音:“是誰呀?離離?”
沈燎退開,把她輕輕拉進來,這才注意到,她懷裡還抱著一把尤克裡裡。
“哎呀,真是離離,這是來……”姑姑驚訝地打量她。
沈離離穿著白色睡裙,踩著拖鞋,長發散在腦後,發尾還有潮意,像是才剛洗完澡就過來了。
她立刻揚起笑容,把尤克裡裡握在手裡,笑說:“在房間找到這個,我就想起來我哥之前說想學樂器,這個適合零基礎,拿來給他試試,喜歡的話回海文我再好好教他。”
姑姑遲疑著看向沈燎,後者很認真地點頭,附和道:“之前隨口提的,沒想到離離還記得清楚。”
“這樣啊。”姑姑盯著他,忽然笑了笑,沒再多說,與二人道別,離開了。
沈燎關上門,咔噠一聲落了鎖。
兩人對視,心髒怦怦跳,仍有餘悸。
沈離離僵了好幾秒,張口就說了句:“哥,我們好像在偷情。”
沈燎抬手,彈了她的腦門,沈離離吃痛驚呼:“沈燎!”
“胡說什麼呢。”他忍不住望著她笑了一聲,隨後才邁步向前,引她往裡走。
沈離離抱著尤克裡裡,跟在他後面:“姑姑這麼晚來找你,什麼事啊?”
“就叫我爸回沈家見爺爺的事,上回在老宅奶奶說過的。”
“哦,還是這事,弄得神神秘秘的。”她回想了一下。
進了房間,沈離離左右看了看,心想這些套房的裝修風格雖然完全不同,但確實全都別具風味,精緻漂亮。
她坐到沙發裡,開始撥弄琴絃,聽到沈燎問:“就穿這麼點,冷不冷?”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裙,後知後覺地感到臉熱,一抬頭,看見沈燎拿著外套走過來,遞給她:“披著,晚上氣溫低,小心著涼。”
“啊,好。”她愣愣地接過來,套上了。
是沈燎的黑色衛衣外套,帶著他的身上的氣味,甚至還沒穿上時,衣服掠過的風就已經把這氣味送到她的鼻間。
每次擁抱的時候,周身也全都是這味道,不知道如何具體形容,似乎整個自然界都沒有平替,是獨一無二的沈燎。
沈離離規規矩矩地穿上了,但沒拉拉鏈,確實沒有那麼冷。
他的衣服,對她來說還是太大,袖子堆到手腕上才能露出手指。
忽然,沙發往下陷了一點,沈離離抬眼,對上沈燎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坐在她旁邊,提起那把尤克裡裡,“真是來教我彈琴的?”
“如果你想學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他笑了笑,遞還給她,“你先來,給我展示一下這琴的魅力?”
沈離離接過來,清了清嗓子,“聽好了哦。”
“保證全神貫注。”
她一笑,然後垂下眼,撥弄琴絃,清脆悅耳的旋律緩緩流出,簡約的前奏結束,她開口唱出歌詞。
尤克裡裡的音色清脆又明亮,顆粒感十足,聽得出音質很好。與沈離離的歌聲相得益彰,整首曲子被演奏得溫暖飽滿。
沈燎聽得耳熟,直到她唱到高潮部分,才猛地想起來,是樂隊演出那晚,她唱的那首原創歌曲
——脈搏。
“候鳥用翅膀丈量雲層時,我正用回憶丈量你的影子。當黃昏按下暫停鍵時,心跳成為唯一計時方式。”
簡單到極致的伴奏,搭配著她放鬆下來的純淨聲線,與演出那晚完全不一樣的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