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夜靜謐,屋內和諧溫馨。
木質調的香氣清淡儒雅,眼前的女孩子穿著他的的外套,或許身上也沾上了他的氣味。
她半閉著眼睛,臉上帶笑,放聲歌唱,手指在琴絃上無比靈活地跳著舞,不時曲起指節扣響面板當做鼓點。
編曲中鼓和貝斯的絕佳配合被她化解,也把小提琴部分改為指彈,原曲蓬勃的生命力轉為輕松和溫暖。
沈燎看著她,喉嚨微動,無法移開目光。
短暫的一曲結束,沈離離臉上興奮的笑容還未褪去,眼睛又大又亮,看著他,“怎麼樣?有沒有想學的慾望?”
“有,不過我很笨,離離老師有耐心教我?”他嗓音溫柔。
沈離離哈哈一笑,把琴塞到他懷裡,滿臉驕傲:“我可是琴行金牌老師,放心吧,沈同學,一定讓你成為日後的尤克裡裡大師。”
說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
沈燎瞧著她的笑臉,滿目柔和,“行啊,離離老師很自信嘛,我拭目以待。”
“哼哼,課堂開始啦。”
她往他身邊湊近了些,從抱琴的姿勢開始教他。發現小巧的尤克裡裡在沈燎手中簡直像是可愛的小玩具,不過對於零基礎來說,他的手也確實笨得很離奇。
沈離離有點相信他總說自己沒有音樂細胞這事是真的了。
“這是品格,這是弦鈕,用來調節琴絃松緊,起到調音的作用,琴絃往這邊開始數,一弦,二絃……”
沈燎努力使自己當一個合格的學生,目光卻總不聽話地往其他地方跑。集中注意力變成一件難事,上學時似乎都沒有這樣困難過。
她的發尾還微濕,沒有完全吹幹,身上那種令他感到熟悉又安心的氣味又出現了,但同時,也混雜著其他味道,可能來自他的外套。
外套對她來說還是太大,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袖子在手腕處擠了好幾層,對他來說剛合適的袖口,到她這裡成了萌袖。
她還上高中的時候,他被允許走進她的房間,杵在書桌前,仔細地給她講解數學大題的一個個步驟。
她聽得似懂非懂,一會兒走神發呆,一會兒說餓了想吃宵夜。
他板著臉批評她不認真,而她呢,又撒嬌又耍賴,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仰頭看著他,軟著聲音說哥你最好了,求求你了哥。
這招她簡直屢試不爽。
如今,位置似乎悄然調換。
沈燎抬眼,對上沈離離的目光。她愣了一下,話音停住,唇還微張著。
“怎麼了?”
他把尤克裡裡平放在腿上,轉過身,把她的臉捧近,傾身吻上去。
沈離離呆住了,眼睛還大大睜著,不可置信。
不過幾秒,她也全然把這場突如其來的教學拋到腦後,手臂攀上他的後頸,閉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海底。
片刻後,沈燎忽然叫停了。
沈離離胸口起伏,急促地呼吸著,眼睫還有些濕潤,帶著水霧不解地望向他。
沈燎有點奇怪,耳朵好紅,手掌的溫度好高……
他將琴輕輕放到桌上,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濕潤,又抬頭親了下她的眼睛,聲音刻意壓低了,還有點啞,“離離,我明天早上就要走。”
沈離離一愣,“必須回去嗎?”
“很重要的會,可能推不掉。”
她垂下眼睫,“哦,沒事的,我們晚上也該回了,就一天見不到而已。”
他笑,“確實,就一天見不到而已。”
也就明天去逛集市,看花田,沒有他在,也就回程路上,兩小時的飛機沒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