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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犬馬

“微影,怎麼了?”徐壁看過來,掃了眼緊張地手都在抖的舞女。

就在這時,一個官員笑嘻嘻站起來:“王爺,我就不喝酒了,我娘子不允許我喝酒,回去怕是要挨罵。”

周圍官員不由得笑出聲來,氣氛瞬間緩和下來,舞女行隊往前推動,顧飲檀跟著走上階梯,陰差陽錯停在了一人面前,她眨了眨眼睛,正對上段竟的眼。

男人的眼神陌生清淺,彷彿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眼神和顧飲檀印象中的段竟很不一樣,不管世事,冷漠寒涼。

“……”

一聲輕響,男人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靠近顧飲檀手裡的酒壺。

“怎麼回事?”徐璧見她始終不動,瞧了眼這個舞女,“哎……?這位舞女倒是有些面熟,一雙眼睛美若天仙!大家看,此人像誰?”

官員們紛紛看過來,終於,有一位婦人悶聲笑著說:“我看啊,不像天仙……倒像是顧家大小姐!”

話一出,婦人立刻捂嘴,緊張瞥向坐在毓王身邊的人。

誰不知道,如今毓王身邊的才俊是曾經顧家的人?

段竟一句話也沒說,終於正眼看向顧飲檀,淩厲的視線刮過,顧飲檀遍體生寒,背脊冒出了點點汗意。

不知等了多久,段竟輕蔑道:“不像,顧家小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隨便什麼人都能沾上一兩分的?”

顧飲檀趕緊垂眸倒酒,兩鬢的須發遮住她的情緒。

“像不像看看就知道了,不是嗎?”徐璧哈哈大笑,“摘下來,如若長在大人心尖上了,可就飛上枝頭了!”

顧飲檀只覺得耳邊轟隆一聲,像是被一道雷擊從頭頂貫穿,她怔怔地站著。

“摘下來,讓本王看看?”徐璧以為她受寵若驚,又說了句。

顧飲檀看向段竟,後者半分解圍的意思都沒有,她這才明白那日他說的“明日再走可就不是當人祖宗了”是何意。

過了約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徐璧不耐煩之際,顧飲檀的手指放在了臉側。

她手指似乎僵硬住了,用盡全身力氣才解開面紗的結,狠狠閉了閉眼睛,當著所有人的面就要解開來——

一道尖銳叫聲突地令所有人看去:“啊啊啊啊啊……!”

顧飲檀剛仰起頭來,一道黑影從舞臺高出掉下來,身上穿得精美的衣裙像是紙鳶一般,砸在地上。

“是花魁!”有人在喊,有人在哭,有人在罵。

顧飲檀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幾個月前,她趕緊重新戴好面紗混進人群中。

段竟嘴唇淺淺勾起,手中的酒杯遮住他的唇,而只露出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匆匆逃走的背影上。

突然出現的屍體令人鬱結,徐璧只是揮了揮手說:“把屍體抬下去,我們繼續喝酒。”

甫一撩開門簾,顧飲檀整張小臉都燻紅了,她耳邊都是各種嬉鬧聲,頭昏腦脹更嚴重了。

她撐著牆壁,嘔一聲吐出血來,把追月嚇壞了。

“姑娘!”

顧飲檀只是把手伸過來,裡面是被抓得溫溫的五兩銀子,“走,有錢了,我們回家。”

月色凝重,地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回去的路上。

剛剛開春天氣還很冷,顧飲檀吐氣時面上縈繞著白氣,她回頭招了招手:“快來啊,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