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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犬馬

顧飲檀察覺追月落後她好遠,走回去幾步,讓兩人並肩,“趕緊回去,你以後不要再去彈琵琶了,今天被打得還不夠嗎?”

追月搖頭:“姑娘,我如何能選擇?百鶯閣的工錢多,我一個彈琵琶的,有地方去就不錯了。”

“可是她打你們!”

追月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笑著說:“可是從前在顧家,丫鬟們犯錯了也會被打的,這很正常。”

顧飲檀不說話了,她忽然悲涼地想起從前,她也打過段竟不止一次。

有些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她是不會明白的,顧飲檀一邊走一邊想。

“我明日會去找些其他事情做,不讓你再去被打。”顧飲檀沉聲說,又洩氣地想,前二十年,她從未憑自己的能力掙過一文錢。

顧飲檀的生活,前二十年只有胭脂水粉、做樂享福,從這一刻開始,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要改變了,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毓王府,段竟坐在毓王的書房中,拿著手裡的書冊。

“微影,你說你這個字是怎麼來的?”徐璧喃喃著,偏頭看著一臉嚴肅的段竟。

段竟依舊端著書,眼神落在書上,徐璧的真實性格和外面傳言的相差甚大,徐璧有野心,也更會算計,但對段竟也很感興趣。

“回王爺,我亂想的,沒有什麼意義。”段竟翻過一頁,“百鶯閣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花魁娘子的一位愛慕者做的,王爺不用擔憂。”

徐璧撐著下巴,突然說:“父皇問我,這次的西南糧食問題怎麼處理得這麼好,我打算引薦你。”

段竟盯著徐璧,過了會兒,扯了扯唇角:“我只是一片微影,西南糧食問題是王爺自己解決的,我不過是在其中沾了您的光。”

徐璧疑心很重,這點段竟倒是不意外,從他出現在徐璧面前那一刻起,後者就在不停試探。

這回也一樣,段竟三言兩語化解了這一話題,他開啟房門說:“我今日想去看看百鶯閣。”

“百鶯閣?你去那兒幹嘛?”徐璧瞪眼望過去,段竟真有這麼喜歡那個死了的花魁?

從書房走出,段竟徑直走上了馬車。

馬車裡,文清嶽已經等了許久,“微影,我等你好久了,有人想見你,你要去見見嗎?”

“見我?如果不是什麼特別的人,想必您不會問我要不要見。”段竟閉上眼睛靠在一旁。

文清嶽哈哈大笑:“是顧家小姐,你應該還記得吧?”

靠在一旁假寐的某個男人緩緩僵住,他睜開眼睛,又閉上:“您說笑了,顧家早就不再了,和我、和您可脫不了幹系。”

文清嶽一邊笑一邊說:“顧家猶如一顆龐大的陳年老樹,多少鳥獸在其身上,誰不想分一杯羹?若沒有顧家的倒地,哪裡換得今天的快活?”

兩人沉默了片刻,是段竟最先爆發出一聲輕笑,文清嶽這才笑起來。

“文將軍是我的恩師,如果不是您,我恐怕還不知道在哪兒。”段竟低聲說。

文清嶽遇見段竟,還是在那次的賞花宴上,說起來還要多虧了顧飲檀,如今顧家倒下,段竟踩在顧家的頭上,一躍成了新的權貴。

他也看清了段竟的野心,這是個狠角色。

離開毓王府後,段竟應了文清嶽說的“顧小姐”那兒,他緩緩踏進百鶯閣裡,來到二樓。

樓下的絲竹聲悠揚婉轉,他在這樂曲聲中開啟了門。

廂房內,什麼都沒有,段竟驟然收緊眉頭。

下一秒,他瞳孔微縮,猛然伸手握住脖頸旁伸過來的一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