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連綿的山在細雨中虛無縹緲,鬱郁蔥蔥的樹冠下,一輛馬車停立。
蘇戚百無聊賴地蹲在車裡,咬著下車隨手撿來的草叼在嘴裡,翹起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
這時,顧寂掀開車簾沉著臉上來後,雙手環胸緊閉雙目靠在璧上,一言不發,渾身散發暴虐的氣息。
蘇戚支起身問道:“你不是聽說魚娘子被罰,怕她吃苦準備接她回府嗎?怎麼就你一個下來了。你這是與魚娘子吵架了?”
“沒有。”顧寂從嘴裡吐出二字,仍然緊閉雙目。
蘇戚一臉不信,每次只要與魚娘子吵架,顧寂就這樣憋著氣,像一個鞭炮,誰點誰炸。
“我碰到了沈雲。”顧寂把後半句沒有說完的話說完,說到沈雲二字時格外咬牙切齒。
蘇戚眼下瞌睡一下醒了,不怕死般湊到顧寂身旁打趣道:“情敵對上情敵,且看誰技高一籌。”
“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你輸了。”
蘇戚臉上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肩膀還撞著顧寂,顧寂唰睜開眼,手捏緊蘇戚肩膀收緊。
蘇戚只覺得自己的肩膀要碎掉了,他求饒道:“我錯了,小侯爺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
顧寂冷哼一聲,撒開手,蘇戚吃痛揉揉肩膀,顧寂冷淡道:“枉我為上次逗她的事特意來向她道歉,她倒好,勾搭了一個又一個,好,這次我就看看,沒有我她在這個祥雲寺怎麼辦?看這次誰能護她,他那個才子,還是未婚夫。”
蘇戚哀嘆一口氣,有些心勸顧寂這樣是討不到女孩子歡心的,又想到顧寂的脾氣,又咽了回去。
不知不覺魚若在祥雲寺的日子已過半,天氣也越來越冷,雨下了半個月,在某日忽然下起了雪。
魚若推開門,院子裡一片白茫茫,細雪紛紛,魚若伸出手,雪落在手心凍得她一激靈,她趕忙將手收回。
屋裡的碳火用完了,被子也不夠厚,帶的幾身衣裙全無加絨,眼見還要待上半個月,魚若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廟裡要,畢竟答應人家的捐香火還沒有實現呢。
迫於無奈,魚若只能讓松玉去府裡拿銀子去重新買這些東西喊人送上來,雖然她被罰,但她終究是府裡的嫡出娘子,是尚書千金。
魚若搓搓手等啊等,眼看要到響午了,也不見松玉的身影,魚若坐在門口,託著腮望著遠處,雪落在她烏發間她也沒有察覺。
又等了一個時辰,魚若肚子咕咕叫,松玉的身影終於出現。
魚若驚喜站起來迎上去,“松玉。”
離的近了魚若才發現松玉臉上出現了紅色的巴掌印。
魚若怒氣一下上來,她握著松玉捂著臉的手,質問道:“誰幹的?我定要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松玉捂著臉,道:“奴婢去府裡拿銀子,誰知門口的小廝不讓奴婢進去,奴婢就報出娘子的名諱,可她們依然不放奴婢進去,還打了奴婢一頓。”
“阿父呢?他怎麼允許這等刁奴。”
松玉苦笑道:“奴婢眼看進不去就在門口等著,後面遇到了後廚的丫鬟,奴婢與她有幾分相識,她告訴奴婢主君出去辦差,大郎君一直沒有回府,府裡上上下下由夫人做主”
“劉氏。”魚若恨不得撕碎她,“肯定是她見阿父阿兄出去,故意刁難我,她怎麼敢,我現在就回去打她一頓。”
魚若說著就要沖出去,松玉趕忙把她攔下,“娘子,你可千萬不要下山,夫人打的就是這個注意。”
“主君最重規矩,你要是沒有按照主君說的時間乖乖待在山上,不守規矩下山,還與夫人發生爭執的話,主君回來,怕是讓您一輩子待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