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若停下腳步,耷拉腦袋,“那松玉我們怎麼辦?晚上好冷,被子裡面是冷的,我腳發寒,縮成一團也累冷。”
她說著頭越發低下。
松玉何嘗不心疼自家娘子,她是魚若外祖父送來的人,她與魚若一起長大,見證了自家娘子從捧在手心,接到魚府後無人搭理的心酸。
在魚府雖然其他人不搭理娘子,但他們有錢,在吃穿用度方面彌補了娘子,可是現在主君不在家,劉氏一人把握尚書府,有錢也拿不到。
松玉安慰道:“奴婢晚上再去寺廟借些碳和被褥。”
魚若點頭,晚上松玉去外面轉了一圈端著半框籃子進來。
“天氣驟然變冷,廟裡碳也不夠,奴婢只能借到這些。”
松玉垂頭喪氣,魚若接過她手裡的框道:“沒事啊,冷我們就一起睡,擠在一起可暖和了。”
燭光下,她笑意盈盈,明明臉已經凍的發白,但嘴角卻翹起,竭力安慰松玉,她拉著松玉的手一起坐到榻上。
松玉惶恐道:“娘子這於理不合,不符合規矩。”
魚若打了一個哈切,窩在榻上,“有什麼於理不合,我就是規矩。”
她躺在榻上,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衣裳胸口漏了出來,修長的脖頸在燭火下宛如上好的凝脂玉,□□半露,饒是松玉是女子,也不免被娘子晃了眼。
她低下頭,不敢看一眼,扯過一旁的被子急急忙忙蓋在魚若身上,“天氣冷,娘子多穿點。”
魚若不明所以,閉上眼睛,懶散答應,睡了過去。
半夜,玄月被烏雲遮蓋,細雪變成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撒落大地,寒風呼嘯著猶如索命的鬼魂拍打窗戶,榻上魚若哆嗦著縮成一團,嘴皮顫抖,額頭冒出冷汗。
當丫鬟的睡眠都淺,松玉察覺到耳邊的震動,霍然睜眼翻身下床點起燭火,燭火照亮了榻,也讓松玉看清了娘子的樣子。
魚若整個人汗津津,像是從水裡撈出來,松玉慌了,急急忙忙伸手去摸額頭,觸手滾燙。
半夜,寺廟裡燈火通明,外間的吵鬧聲步伐聲在黑夜裡格外清晰入耳。
晏嬴睜開眼,“外面發生了何事?”
遲公公上前道:”據說是廂房一位女客生起了病,似乎還有些嚴重。”
女客?
晏嬴腦海裡閃過魚若可憐兮兮的臉,他起身披上大氅道:“我們也去看看。”
“啊?”遲公公大驚,卻也不敢耽擱急急忙忙給陛下撐傘。
魚若的廂房並不難找,看人往哪裡跑就知曉,晏嬴他們來到廂房外時,一群和尚聚在門外,因為裡面是女客的屋子,他們不能進去,只有廟裡的大夫可以進去。
晏嬴披著黑氅在一群矮和尚中鶴立雞群,慧緣大師走過來恭敬道:“竟然驚擾了貴人,慚愧。”
晏嬴看著屋子道:“我與裡面的人有幾分緣分,聽說她病了。”
慧緣大師道:“已經派大夫進去瞧了,女施主吉人自有天相,又有貴人憂心想來無事。”
這話也是空話,晏嬴沒有說話,繼續盯著裡面,過了一會兒一個揹著藥匣子的人出來,往慧緣大師這邊來。
“大師,女客是因寒冷引起的發寒,我給她開藥方子,喝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