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
幾只白鳥在花園上空盤旋,落在翹立的花枝頭,歪著頭好奇打量下方的兩人。
魚若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不然她怎麼從太子語氣中聽出了酸溜溜的意味。
“太子,你……”
魚若話還沒有說完,晏臨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臉色凝固,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擺了,孤不想要聽,孤有事先走了。”
他與魚若擦肩而過,向著路口去,忽然他頓足,緩緩轉過身,語氣別扭,彷彿十分不習慣這樣說話。
“今日之事不準說出去,還有謝了,若以後你有麻煩,孤會幫你一把。”
魚若噗呲就笑了,她莫名覺得這樣的太子有點可愛,她舉起手做發誓,“好的,我一定不會說。”
她燦爛笑著,兩側酒窩凹陷。
晏晏臨抿了抿唇,想起自己調查的訊息,多說了一句,“你不要太相信你哥哥。”
日光撒落,落在枝頭,細碎的雪點點融化,雪水滴落在衣裙。
魚若一下跳開,急急忙忙低下頭整理自己打濕的衣裙,太子的話就沒有聽清,她揪著自己打濕的裙擺,抬起頭,面露疑惑,“太子,你說什麼?”
“笨死你算了。”晏臨落下這句話,就走了,看背影似乎有些生氣。
魚若與松玉面面相覷,“松玉,太子生氣了?”
松玉搖搖頭,“奴婢不知。”
她看向魚若衣裙上的雜草,和裙擺處新沾的泥土,“但是,奴婢知道娘子您要生氣了。”
魚若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衣裙,出門前還是鳶尾色的百褶群,摔了一跤後,褶皺處布滿泥土。
“我新做的裙子。”
魚若像焉了吧唧的花朵,耷拉著頭,痛心地看著自己的裙擺。
因為心愛的裙子被弄髒,魚若沒有了遊玩大興致,有氣無力道:“松玉我們回去。”
“魚娘子,可讓雜家好找。”
遲公公氣喘籲籲跑到魚若面前,魚若頭一次見穩重的遲公公這樣,好奇道:“遲公公,找我有事?”
遲公公平緩一下呼吸,笑道:“陛下找您。”
*
養心殿。
宮人有條不絮地端著盤子魚貫而出。
“娘子,陛下在裡面等您。”
遲公公將人帶到門口,魚若來皇宮一個月,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養心殿。
與其宮殿不同,如若是禦書房是皇宮權利最大的宮殿,那養心殿就是後妃最嚮往的宮殿。
後宮的妃子,一輩子的夢想就是在龍床上睡一刻,哪怕一刻,也象徵著無上的殊榮,是陛下的寵愛。
然而,此生連踏入養心殿的資格也沒有。
魚若看著牌匾上鏗鏘有力的三個大字,走了進去。
殿內陳設簡單卻不失風雅,一張四四方方黃木長桌,牆上掛著山水字畫,牆下長頸窄口釉彩瓶裡花枝漫延到屏風,光照在屏風上,屏投影被無限放大。
身資寬闊挺拔,他抬起手淺抿茶,舉手投足間如涓涓細水,流過巍峨高山。